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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乐(169)

  知辛抬起双手,冲他眨了下眼睛。

  李意阑被他眨得心口一动,目光在他灵气四溢的眼睛上流连了一瞬,接着空出手和嘴,慰问张潮去了,夸他今天和知辛一样鸿运当头。

  张潮满肚子心事,听了这话简直哭笑不得,他见李意阑的反应平淡,就知道这人肯定不了解这令牌的特殊性,于是张潮一改漠然,有些急切地问道:“大人知道这是什么吗?”

  李意阑从他的神态间看出了不寻常,但还是诚实地摇了下头:“不知,只感觉它的铸材和我的枪身很像。”

  知辛低头辨别了片刻,适时咳了一下以作提醒,接着低声打断道:“我觉得不是很像,而是本来就是同一种玄铁,你们也都看看吧。”

  说着他将两样东西递给张潮,张潮对比一下,觉得也是一样,目光深沉地传给了江秋萍。

  江秋萍飞快地瞟了几眼,出于礼貌,没细看先给了白见君。

  白见君坦然地接到手里,对那令牌没另眼相看,倒是摸到解戎的枪身古怪地看了李意阑一眼,接着绕在手指间转起圈来,继而沉吟道:“这小铁棍好像有点眼熟啊。”

  江湖上有排行榜,自然也有人画兵器谱,神兵利器的原稿存在北斗山庄的不留堂,一般两般的高手都进不去。

  为此有人专门拓了些粗糙的话本在民间贩卖,美其名曰是为了让江湖人靠兵器识人,免得因为孤陋寡闻,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实际上却就是为了赚钱。

  白见君显然不隶属此列,他在不留堂来去自如,每年都会去个一趟两趟,因此对于榜上有名的人和物不说如数家珍,印象多少还是有一些。

  好比那杆排在第六的怪枪身上令人遗憾的火烧痕,就跟此刻手里这截圆棍如出一辙,此外还有那个连位置都相同的莲花钮饰,所以这是解戎枪,应该是跑不了的事实。

  旁边东西传出去之后,张潮刚准备自问自答,给李意阑解释这令牌是什么东西,疏不料白见君先一步出声,将李意阑的注意力给带走了。

  李意阑听见白见君的话,刚想答话就被寄声打了岔。

  寄声既不知道白一的名下是谁,也没太多的敬畏心,他呸出两片瓜子壳,护短地多嘴道:“什么小铁棍啊,那是我六哥的枪。”

  白见君稍微动了下眼仁,心念电转间就理通了逻辑,解戎是那胡什么的配枪,也属于李意阑,简单说来这这两名字就是同一个人。

  这也没什么费解的,他自己眼下就是一个人顶俩大名,白见君淡定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再看李意阑就觉得更可惜了。

  胡久行也许算不上一流的高手,但这杆奇怪的枪和枪势却让人有请教和见识的欲望,要不是李意阑病成这样,白见君今天怎么都会请他赐教一场。

  只是缘分不够,只能在嘴上过过干瘾的份了。

  白见君对寄声点了点头,接着一本正经地对李意阑说“失敬失敬”。

  李意阑心说我才是失敬,一早他就怀疑这个信使权力有些太大了些,无论遇到什么事情自己就拍板了,一句类似于“我回去禀告上头之后再来给你答复”都没有,所以李意阑昨天派那衙役去成衣铺叫人的时候刻意留了个心眼,交代衙役请的是“白见君前辈”。

  那衙役运气好,碰见白见君不在,坐镇成衣铺的女堂使一听还以为掌教早已暴露,便根本没有反驳衙役说她这里没有什么白见君,只有一个白一。

  衙役一回来报告李意阑就知道了,天天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的信使阁下其实是快哉门的一把手。

  不过白见君掩饰身份肯定有他的道理,李意阑看破不说破,只是暗暗提醒自己,要用正儿八经的晚辈礼来对待此人。

  他对白见君抱了抱拳,接着回头去看张潮:“刚刚说到那令牌是什么了,你接着说。”

  张潮:“这是一枚……”

  江秋萍忽然色变,抬起头来巧合地接住了张潮的话,他说:“此君令!这是当年武帝御赐给袁祁莲的特朿令。”

  寄声问出了众茫然人士的心声:“啥子令?听起来好像很了不得的样子。”

  江秋萍看向张潮道:“我只是有所耳闻,不是很清楚,你要是知道就你来说吧。”

  张潮轻轻点了下头,看向众人娓娓道来:“楹联行当里有个此君联,就是一根竹子劈成两半,每半片上写一句对联,此意上下相通、难分难解,是为平起平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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