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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乐(199)

  这回白见君和王敬元都摇了头,却是寄声跳出来,异想天开地说:“六哥,你说会不会是有人在那块肉里藏了条虫子之类的活东西啊,然后它在里头拱,外头看起来就是肉在动啰?”

  李意阑纵容地冲他点了点头,嘉许地笑道:“有可能?那虫子要怎么控制,才能刚好在太后去夹的时候才开始拱呢?”

  寄声那颗出生于江湖的脑袋转得还挺快,想也没想就说:“蛊呗,连大活人都能控制,一条虫子算什么。”

  李意阑本来没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关键,但这回却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不管案犯用的是什么手段,但这确实是一条看似可行的思路。

  接着他们又捋了捋问题,在讨论停歇之后,李意阑环顾四周,提起了只有三匹马的事,他斟酌道:“我的打算是,我、大师、道长或者是前辈今晚就走,其他人留下等第二批武侯。我离开之后决定权交给秋萍,你们协助他将一应物事都归整好,我会在江陵等大家,你们看呢?”

  寄声知道他这肯定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但还是有种被抛弃的感觉,他咬着嘴唇闷闷地说:“六哥,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吗?”

  李意阑摸了摸他的头,尽管有不少冠冕堂皇的理由,可终究是没好意思解释。

  可以是可以,但他一旦到了江陵,就没有让知辛随第二批武侯进京的理由了。

  寄声对他自然也重要,但亲情和情爱总归是不一样,要是两三天见不到寄声,李意阑会想他,但不会那么牵挂,可要是缺的是知辛,他动不动就会走神。

  所以在这两三天的差时前面,他还是遵循心意选了知辛。

  好在寄声一切以他的身体为重,自我告诫了几句大师比我更有用,乖巧地退位让贤了。

  王敬元来得最晚,却疑似殊荣最重,被点名之后颇为兴奋,感觉自己即将也是堂堂钦差的同路人了,他委婉地表达了一番只要提刑官需要,他万死不辞、有求必应的决心。

  白见君多的是去京城的法子,懒得和他争,直接来了句自己有事。

  李意阑一听却大感不妙,生怕这名得力干将跑了,他客气地询问了几句,得知白见君谁也不准备等,明天就准备启程去江陵,这才放下心来。

  确定完去向之后,吴金的药粉也磨得差不多了,王敬元和进碱水里调了,又稍微晾了一会儿,等到水沫沉淀分离,李意阑让狱卒将上层的清水涂到了议事厅的门扇外面,之后陪江秋萍在屋里等候。

  其余人则是有任务的回去继续忙,没任务的李意阑和白见君,伙同还有问题的知辛一起往牢里去了。

  三人路过盈字号牢房,隔着木障看见木板上的袁宁还是原封不动地躺在哪里,李意阑问了值守的狱卒一句,得知袁宁从早上到现在就没醒过。

  他吩咐狱卒盯牢实了,往前继续走过十几间牢房,停在辰字号门口对狱卒说:“打开吧,顺便拿一套纸笔和录事薄过来。”

  狱卒从一大串钥匙中找到目标,很快开了锁请他们进入。

  刘芸草还坐在铺位上,只是坐姿变了些许,朝向往开在牢房墙壁顶上的小窗那边歪了一些,目光直直地听见了响动也不看人,像是出了神。

  李意阑走进了一些,招呼道:“先生在想什么?”

  刘芸草仍然不看他,很轻地笑了笑:“在想京里的钦差,为大人你带来了什么样的消息。”

  李意阑没跟他绕弯子,直接说:“带来了第六桩白骨案的消息,怎么样?先生报复的大旗下到这一步,算是结束了,还是仍有后手?”

  刘芸草将头转过来了一点,但视线仍然有些发偏,这个视角让他看起来有些高傲,他笑着道:“没有了,要是还有,纵然袁宁死在我面前,我应该也会咬牙忍下去。”

  李意阑不敢信他这话,想不通地说:“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用戏法或幻术来吓唬仇人?万一对方特别胆大,压根就不吃这一套,你们岂不就是白折腾了?”

  “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一个让你恨入骨髓的人,你就明白了。”

  在说这话的时候,刘芸草如同死水一样平静的眼神和语气无端地显得有些渗人,他对视过来说:“在你与她对阵的时候,没有万一。”

  “我用了十多年来了解一个人,她爱什么恨什么怕什么,我都很清楚。或许在你们看来,我用的是连幼童报复时都不屑于用的无聊把戏,但是柳氏惧怕这些,这些都是她做的亏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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