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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众(209)

  他要是喜欢,如今在荣京应该有跟何义城相当的职位了,这跟清高没关系,就好比晕车,有人多搭几趟能习惯,有人却始终吐得死去活来,他就是那个晕不习惯的,在何义城眼里这是没能力和气魄的表现,所以他们道不同。

  常远对他还是放心的,只是今天的事让他看见谁都觉得不单纯,他回过神来觉得自己神经,便将心丢回肚子里准备继续吃饭,却没料到邵博闻会忽然凑过来用手捏他的下巴。

  “至于瞎没瞎,来我看看,”邵博闻煞有介事地掰着常远的下巴,将他的头从左边摆到右边、又从右边推到左边,然后露出一副看见疑难杂症的模样,眯着眼睛越凑越近。

  常远一开始准备看他能弄出什么玄虚,等呼吸都冲到脸皮上了才醒悟过来这狗日的是想趁机吃他豆腐,他一飘眼神在阳台门口捕捉到两个狗屁股,吓得立刻扔掉筷子用手掌糊住了邵博闻的脸推远,一边警告道:“再乱来抽你!”

  虎子长这么大了还不知道“害臊”两个字怎么写,看见老阿姨扭腰歌他有心qíng的话会去配舞扭屁股,上大号从客厅就开始垮裤子,最重要的是猛然看见他俩在撩闲也不会避嫌,还要穷追猛打地问在gān什么,弄得常远在卧室以外的场合硬是将心理年龄调到了70岁,决定无yù无求。

  邵博闻却是没脸没皮,将逗他和孩子当乐趣,他看常远炸了一身恼羞成怒的毛,有了点活蹦乱跳的意思,这才安分下来,说:“是有点瞎。”

  如果这也能算安慰……常远卡了下壳,被他气笑了,“没法聊了,不聊了,吃你的饭吧。”

  “我说的是实话,”邵博闻不动声色地牵走了话题,“你可不就是没发现周绎不对劲么。”

  常远可以说是毫无察觉,他满头雾水地跳进了坑里,说:“啊?周绎?我没注意,他怎么了?”

  邵博闻轻描淡写地说:“我觉得他看出咱俩的关系了,整天心不在焉的,看我跟你的眼神都直虚晃,所以我在想,明天晚上喊他们过来吃火锅。”

  这可真是祸不单行,一波又起,常远直接懵了,他家后院一把大火经久不息,邵博闻的前门这就着火了,听起来就让人焦虑。

  ——

  半夜里落了些雪子,打在窗台上哗哗作响,常远断续失眠,睁眼闭眼折腾了一夜,同样在这个城市里,有人跟他一样辗转难眠。

  第二天供早高峰出行人群打发时间的热搜新闻里,赫然出现了沉寂已久的“天行道”的踪影。

  这次他一改长篇大论的呼吁和谴责,什么都没写,只是贴了4张角度看起来像是偷拍的照片。不算清晰的镜头里始终有四个人,前两张一个打三个躲,后两张这四人上了同一张饭桌。在他庞大的粉丝群下,很快就有知qíng的人将问题挑了出来,开始向涉事的人缓缓靠近。

  这些暗流暂时被隔离在了工地之外,因为张立伟和王岳谁也不在,常远不负责任地猜测他俩应该是到隔壁小区协商去了。

  然后这两人一整天都没回来,鉴于家里还有一个烂摊子要收拾,常远就假装很忙地在办公室练字练到邵博闻来催才开始往回走,虽然传说中没有火锅解决不了的事,但他心里还是忐忑。

  那种紧张感没头没脑,常远生平第一次朝朋友出柜,也弄不明白这其中的所以然。然后这种忐忑一直持续到他提着ròu卷和丸子拧开大门,抬头看见独占沙发半壁江山的许惠来才醍醐灌顶地醒悟过来,他紧张的原因也许是身后没人。

  常远不知道他在,而许医生虽然叫“惠来”可事实上很多饭局他都不“会来”,唯一的解释就只有邵博闻背地里请过了,这人……

  家里的氛围似乎一如往常,打牌的打牌,没牌打的wifi,老曹在厨房切菜,只有周绎刚láng狈地挪开视线。

  常远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将ròu卷放进冰箱,去厨房露了把脸,然后就像个客人一样坐到许惠来旁边等白食,虎子习惯xing地蹭了过来,让他帮这帮那。

  常远一边揭布丁的封纸,一边问道:“你怎么来了?前天喊你过来吃饭不还忙得飞起么?”

  许惠来老大不qíng愿地说:“老邵说你俩今天结婚,让我过来随份子钱,你说我来不来?”

  “我谢谢你了,睁眼说瞎话,”常远将眼神往牌桌那边一扫,“那边一群还是吃瓜群众,有一个开了点窍,估计正在怀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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