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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回巢(1600)

  沈谨言点点头:“我已至弱冠之龄。”

  对男子来说,二十岁是一个极重要的年纪。弱冠之年,意味着男子长大成人。便如女子的及笄之年。

  顾莞琪好奇地问道:“你也不小了,为何还不成家?”

  沈谨言是顾莞宁一母同胞的弟弟,如今又有正经的五品官身。便是出身不堪,也不乏想和他结亲的高门大户。

  事实上,从沈谨言回京城的那一日起,不知有多少家蠢蠢欲动,想结下这门亲事。

  “我不想成亲。”沈谨言很自然地吐露心声:“我姓沈,日后若是成亲生子,岂不是要延续沈家血脉?”

  “我不愿如此。所以,我不会成亲。”

  “沈家,自我断绝血脉香火!”

  顾莞琪:“……”

  再多的猜测,都不及亲耳听到来的震撼!

  沈谨言没有伤悲之色,也未动怒,就这么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我已决定此生孑然一人,姐姐早知我有此意,并未逼我成亲。”

  顾莞琪哑然片刻,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样也好。人生短短数十年,但凭自己心意活着就好。不必顾虑世人怎么想怎么看。”

  ……

  短短几句话,听得沈谨言心潮澎湃,似有一种极陌生的汹涌情绪再胸膛中来回激荡,扯动他多年未曾动过的心房。

  沈谨言定定地看着顾莞琪。

  顾莞琪略略侧过头,露出大胆淘气的笑意:“你不想回宫,我不想回顾家。你孤身一人,我也正愁无人作伴。不如你留下,我让厨房做几味菜肴,我们两个小酌几杯如何?”

  沈谨言想也不想地应了声好。

  顾莞琪走到门边,开门吩咐一声,很快转身笑问:“你酒量如何?”

  沈谨言很老实地答道:“往日从不曾饮酒。后来到边关,天气太过寒冷,大哥喝酒的时候,我也跟着喝过几回……”

  “酒量如何?”顾莞琪饶有兴致地追问。

  沈谨言怡然道:“三杯!”

  顾莞琪:“……”

  只能喝三杯酒的人,有什么可骄傲的!

  沈谨言又徐徐笑道:“不过,我和大哥喝酒,他从未赢过我。每次都是他先醉倒!”

  “这怎么可能!”顾莞琪不敢置信地脱口而出:“大哥酒量虽不甚佳,喝一壶还是没问题的。怎么会喝不过你?”

  沈谨言眨眨眼,悠然一笑:“因为我每次喝酒前,会服一颗特制的解酒药。之后,便是喝再多酒,也绝不会醉。”

  顾莞琪:“……”

  想到那样的场景,顾莞琪颇觉好笑,又为兄长忿忿不平:“你这么做可太不厚道了。这不是成心灌醉大哥吗?”

  沈谨言笑着叹了口气:“大哥初到边军时,将领们对他并不服气。千头万绪,烦心事极多。既要顾着军中之事,又要面对不停死去的士兵,还思念牵挂着家人。那一段时日,是大哥最苦闷的日子。”

  “他整整半年,都未安稳地睡过一整夜,每夜做噩梦。只有酩酊大醉,才能勉强入眠。所以,我时常陪他喝酒。”

  “为了让他喝醉,我只能先服解酒药。否则,我只三杯就倒下了。”

  原来如此。

  顾莞琪恍然,想到喝醉才能入睡的兄长,不由得阵阵心疼,忍不住叹道:“外人只看到大哥的风光,有谁知道大哥在背地里是这等辛苦。”

  “是啊,大哥确实不易。”沈谨言对顾谨行同样敬重钦佩:“换了是我,未必能如大哥这般坚强。”

  顾莞琪看了过来,目光温和:“你不必妄自菲薄。如果当年你身世未曝露,今日获胜归来的边军主将就是你。”

  沈谨言沉默片刻,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世上哪有这么多如果!”

  是啊!

  世上没有如果!

  曾经的过往,在他的心里烙下惨烈的无法消除的烙印。

  便如她一般,再努力也回不到当初了。

  顾莞琪心中莫名地酸了一酸。

  不过,她不是伤春悲秋的性子,很快便将这丝消沉抛在一旁,欢快地笑道:“今日你没带解酒药吧!我倒要看看,你是否三杯就会醉倒不起。”

  沈谨言连连拱手求饶:“还请婉儿姑娘口下留情。”

  口下留情……听着怎么有些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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