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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光慢(156)

  桌几上的饭菜早已冷透了,油汪汪的散发着浓重的油腻味道,即便是有胃口的人都懒得动一筷子。

  邵明渊不愿再喊人收拾,推门而出去了书房。

  书房里比起居室要明亮些,挂在墙壁上的长弓折she着冷光。

  邵明渊和衣倒在chuáng榻上,一想起灵堂前邵惜渊伸手抚摸棺盖的qíng景,心头就有些憋闷。

  那个小混蛋,他知不知道自己在gān什么?

  邵明渊翻了个身,心仿佛掉进了油锅里,一点点受着煎熬。

  灵堂太明亮,他的眼神太好,把幼弟的表qíng瞧得清清楚楚。

  邵明渊闭了闭眼,低叹一声。

  三弟还只是个半大少年,怎么会胡乱生了那样的心思?

  邵明渊不愿再往深处想。

  他qíng愿是自己想多了。

  榻上的人辗转反侧,带动得寒毒在体内流窜更加猖獗,月光下,他的额头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

  邵明渊gān脆坐起来,趿上鞋子,推门走了出去。

  他不知不觉走到成婚时的院子。

  院子里依然宁静,墙角的薄荷香气越发浓郁,花架上的忍冬花依旧开得如火如荼。

  邵明渊站在花架前,默默看着。

  乔氏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想,她是坚韧的、勇敢的,或许,还是温柔的。

  对了,他已经知道,她的闺名叫“昭”,贤者以其昭昭使人昭昭的“昭”。

  邵明渊伸手拂过金huáng浅白的忍冬花,自嘲笑笑:真是可笑,她在时,一人独守在这方小院子里,他忙于抗击鞑虏;她不在了,他才开始了解她,走近她。

  邵惜渊一扭一拐回了房,便看到靖安侯夫人沈氏正坐在堂屋里等他。

  “娘,您怎么在这?”

  一旁的小厮拼命给他打眼色。

  “三郎,你脚怎么了?怎么走路一瘸一拐的?”

  “我——”邵惜渊张口想告状,一想到二哥讽刺他吃奶,又把那些话咽了下去,笑笑道,“不小心摔了一跤。”

  沈氏忙站起来走过去,扶着邵惜渊手臂上上下下打量着:“摔哪了?摔得重不重?素蝶,快去请大夫来。”

  “不用了,娘,我没事,就是摔了一下而已。”邵惜渊连忙阻止。

  “那也要看看哪里有没有摔破了皮——”

  “不用不用,有摔破的地方我等会儿涂些药膏就好了。”为了证明没事,邵惜渊忍着屁股疼跳了跳,谁知高估了自己,忍不住咧了一下嘴,暗暗骂道:混蛋二哥,下脚也太重了!

  沈氏看在眼底,见儿子不愿承认,亦没有拆穿,问道:“这么晚了,怎么不在屋里?”

  “哦,晚上吃多了出去溜达溜达。娘怎么来了?”

  沈氏皱眉数落道:“不是说头晕要早点睡吗?怎么又出去溜达了?眼下虽入了夏,晚上还是凉的,受风可怎么好?”

  见儿子满不在乎的模样,沈氏睇他一眼:“你就让娘cao心吧,若不是担心你夜里睡不好过来看看,还不知道你这么让我不省心!”

  “娘,以后我保证听话,您快回去吧。”邵惜渊受不了沈氏的念叨,催促道。

  “那行,你赶紧让小厮瞧瞧哪里磕碰了,早点涂了药就歇着。”

  邵惜渊送走沈氏,这才松口气,喊小厮道:“来福,快给小爷瞧瞧屁股,疼死小爷了!”

  两刻钟后,邵惜渊院子里的一个婆子前往正院,悄悄被领进了沈氏屋子。

  “三公子究竟怎么了?”

  婆子肃手而立,禀告道:“老奴悄悄听见,三公子好像是被二公子踹了屁股——”

  沈氏一听,脸上陡然罩上一层冰霜,伸手把椅子扶手重重一拍:“那个畜生!”

  “因为什么事?”

  婆子吓得低下头:“这个老奴就不知道了,老奴只是听三公子骂了一句。三公子似乎不想让人知道,还叮嘱来福不许对外说。”

  沈氏越听越恼火,手都气得发抖:“竟然还敢威胁三郎了!那个畜生,我当初就该把他溺死在马桶里!”

  婆子头埋得低低的,更不敢接话了。

  “行了,你回去吧,以后三公子再靠近二公子,速速来禀告。”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沈氏收敛了qíng绪,把婆子打发出去。

  待婆子一走,她立刻对侍立一旁的婆子道:“华妈妈,我让你们那口子办的事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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