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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光慢(171)

  当年这小子才十三岁,抱着他大腿不放也就忍了,现在五大三粗的,这是想gān什么?

  池灿与朱彦对视一眼,纷纷扭头。

  我们不认识这货!

  “我要建功立业,我要上阵杀敌,我不要娶媳妇儿——”杨厚承碎碎念着,抓着邵明渊的衣袖擦了一把口水。

  邵明渊:“……”

  还是朱彦心善,趁杨厚承没被修理前赶紧拉他一把:“杨二,赶紧松手。”

  杨厚承死死揪着邵明渊衣袖不放:“我不,那年我就没跟紧,结果一睁眼庭泉就不见了!这一次我说什么都不放手了,就要跟着他——”

  “他进净房你也跟着啊?”俊美无俦的池公子挑着眉,不怀好意问道。

  哼,小样儿,刚刚拆他的台?

  “跟,这一回别说他进净房,就是进dòng房我也跟——”

  朱彦扶额,已经不忍看好友的下场。

  勇气可嘉,他已经尽力了!

  池灿表qíng扭曲一下。

  他是想小小报复一下,但没想到这蠢蛋自寻死路啊。

  邵明渊已经站了起来。

  他个子高,腿修长,腰杆挺拔,因为常年征战又带着其他三人不曾有的气势,哪怕是身材魁梧的杨厚承站在他面前,都莫名矮了几分。

  邵明渊拎着杨厚承冲二位好友笑笑:“你们稍坐片刻,我带重山出去醒醒酒。”

  直到关门的声音响起,带起的风让留下的二人qíng不自禁打了个激灵。

  “杨二应该能活着回来吧?”朱彦不大确定地问。

  他可忘不了刚才杨厚承提起“dòng房”两个字时,邵明渊陡然冷下来的眼神。

  “会吧,庭泉心软。”池灿摸摸下巴,把杯中酒泼到地上,叹口气道,“喝酒害人啊!”

  四人散场时已是月上梢头。

  被修理过的杨厚承哭得眼睛都红了,由好心小伙伴朱彦送了回去。

  池灿问邵明渊:“我送你?”

  “不必,我没事。”

  “那就算了,正好不顺路。”池灿脚底有些发飘,四顾喊道,“桃生,桃生呢?”

  这混小子,用他的时候就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邵明渊揉了揉眉心,吩咐两名亲卫送池灿回去。

  “将军,您也喝了酒——”一名亲卫鼓起勇气道。

  邵明渊神色淡淡:“好好把池公子送回去,他的安全不容有失。”

  “领命!”两名亲卫不敢再多言,护送池灿走了。

  chūn风楼前,只剩下了邵明渊一人。

  彼时,他身后是灯火通明的酒肆,身前是行人已稀的街头。

  邵明渊没有骑马,而是牵着缰绳慢慢往前走,这种漫无目的、甚至放空思绪的感觉已经许久没有过了。

  在北地,这样无疑是奢侈的。

  可是今天,当调查的矛头如他先前所料的那样指向侯府时,邵明渊依然觉得心头苦闷,只希望回去的路长一些,更长一些。

  那匹白马跟随邵明渊已久,很通人xing,时不时会用马脸亲昵地蹭蹭他的手,喷着鼻息。

  “哎呀,那匹白马真有意思。郎君,要不要进去坐坐呀——”一名女子冲着走来的年轻男子甩着手帕。

  随着手帕挥动,丝丝缕缕的香气钻入邵明渊鼻子。

  他清冽的目光蒙上一层薄雾,抬头看了看。

  灯火璀璨的高楼,欢笑声隐隐可闻。

  这里怎么比chūn风楼还热闹?

  邵明渊头疼yù裂,闭了闭眼睛。

  也许是喝多了,眼花。

  “呦,好俊的郎君啊!”女子看得真切了,不由眼睛一亮,立刻伸了手去攀邵明渊手臂。

  多年来养成的警惕之心在面对陌生人时立刻发挥了作用,饶是酒意已深,邵明渊还是快捷如电,捏住了伸过来的手腕。

  “啊”的一声惨叫传来,因为声调太高,刺得邵明渊耳朵发疼。

  从高楼里立刻冲出来一群打手,领头的嚷道:“怎么了,怎么了,有来闹事的?”

  “痛痛痛,痛死我了——”女子杀猪般惨叫着。

  邵明渊松了手,无视冲出来的一群打手,抬眸看了看高楼招牌。

  “碧chūn楼——”他一字一顿念着,黑而浓的长眉蹙起,有些困惑。

  这是哪家酒肆?新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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