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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片马(20)

怎么是他?

「大冷天的,你就爱这么穿。不冷么?」

随意的话语就这样脱口而出。守根也皱眉,急速跳动的心脏不知何时已恢复正常,也许是在看清男人是谁的一刹那间吧。虽说挑夫的遗言让他有点不安,但他知道面前的男人绝对不会伤害他。

三刀不知道罪臣在听到圣旨恩赦时是什么感觉,但他在听到守根这句话时,鼻子一酸,差点就要扑上去号啕大哭。

「你怎么在这里?」三刀强自收敛表情,假装很随意地问。并随手合了合衣襟,走到尸体面前蹲下。

「我看……我来找你的。」守根临时改口,不是他不相信对方,而是他不想再让任何人怀疑他弟弟又是杀谁谁的凶手。

「找我?什么事?」三刀把他手中尸体接了过来,放在地面仔细翻看挑夫尸体,似乎在找寻他的死因。

守根蹲坐在他身边,憋了憋,还是说了:「我想请你帮忙救我爹。」

「你爹怎么了?」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飘。

守根瞪他,我就不信我家出了这么大事你会不知道。

三刀等了半天,没听到守根回答一句,有点奇怪,调整好表情,抬起头。

「他怎么死的?」守根蹲累了,干脆一歪腿坐到地上。

「你不怕?」三刀大起胆子,去摸他根子哥的脸。

守根挥开他的手,蹦出一个字:「怕。」

三刀笑。他已经控制不住飞扬的心情。

「说说看,你怎么跑这儿来,还和一具尸体呆在一起?」

这男人是个天不怕地不怕老子最大的主儿,守根则是看到这人就觉得没什么可怕的了。两个人竟然就围著尸体聊起天来。

守根想想,两成谎话八成实话,除了没提耀祖外一五一十地都说了。

「我在婉楼前等你,见你老不出来,猜你可能要在里面过夜,就想先回去再说。结果回家的路上听到这条巷子传来声响,一好奇就……」

「我不是跟你说了这段时间城里乱,叫你不要到处乱跑吗?你要找我,去找老赵头知会一声不就得了。」

守根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保持了沉默。

他曾想过许多三刀为难他的场景,他也做好了应对准备。可是……可以说在意料中、也可以说在意料外的,三刀似乎并没有把他那晚绝情的话放在心上。至少从他语气上是这么表现的。

至于他内心到底怎么想,又打了什么算盘。他就无法预测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家伙绝对没有这么好说话,就他那脾气,他说了要和他割袍断义,他还会主动帮他才怪!

「我去婉楼有点事,没留宿,你别想那么多。那里乱,没事不要到那里找我。」三刀误会了守根沉默的意思,赶紧解释道。随即站起身,顺手把守根也拉了起来。

守根心想,我乱想什么了?你嫖妓就嫖妓,又有什么好遮掩的。

「你看出这挑夫是怎么死的了吗?」

「嗯。走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等会儿应该会有人来收尸。」三刀拉著他往巷子更深处走去。

「就这样放著他不管?要是被野狗什么的糟蹋了……」

「没事,人马上就到。还是你想在这里被人抓个正著?顺便再让人把杀人的嫌疑栽到你头上?」三刀嗤笑。

守根犹豫了一下,想要不要把挑夫的遗言告诉他。

「我答应他要为他找到凶手。」话到嘴边,却临时改口。

「你答应他?他跟你说话了?跟你说了什么?」三刀笑容未收,眼神却变得凝重。

守根避开三刀眼光,低下头,摇了摇,「他只说要我帮他找到凶手,也没说出是谁,就在我怀里断了气。」

「哦?」三刀习惯性地搓搓下巴,突然问了一句:「他有没有给你什么?」

「没有。」守根抬起头,奇怪地看向对方。

三刀笑,「一般遇到这种事,死者不都会托付些什么吗?比如说家书、或者藏宝图什么的。」

守根再一次想要不要告诉三刀那名挑夫的临终遗言,顺便也问问舒春山是谁。

而三刀却以为守根懒得理睬他的玩笑,哈哈一笑,拉著他就走。

守根挣脱他,最终决定还是瞒住此事,免得另生什么意外。决定后,走到挑夫面前,对其一拱手到地,求其谅解。

三刀看著他,嘴边挑起一个弧度。

他一直觉得他根子哥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果然就如他所想,他根子哥干什么事都很有意思。

「走了。」

「他怎么死的?」守根紧跟上两步,问道。

三刀看他一眼,似乎不太想回答。

守根又追问一遍。

三刀这才答道:「刑求过重。可能在逃出来的路上失血太多,到这就差不多了。」

「刑求?对了!衙门的人那天把他抓了。」守根心中一下轻松很多,只要不是三刀……

「不是衙门的人。」三刀的笑声低低的,听来很舒服。

「那……」

「你不要管那么多。有些事你能不沾就不要沾。」

守根忍下怒气,他也知道三刀说的没错,有些事并不是他想管就能管的。可是这句话却在一瞬间让他感觉到他和三刀之间的距离,令人非常不舒服。

「我爹的事……」

「你爹什么事?」

守根站住不动,三刀拉他没拉动,转回头。

「只要你肯救我爹出来,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三刀突然笑出声来,而且越笑越大声。

不笑不行,他等这句话已经等得脑子抽筋就差没提刀冲上门抢人了。

守根虎著脸,看他笑。深夜笑那么大声,也不怕人家骂。

「根子哥,你说真的?我要你做什么你都愿意?不骗我?哪怕我要你……」咕嘟一声,男人竟然很无耻地咽了口口水。

天色暗,看不清守根脸色,想必不太好看。

「那么……我现在要你转过身站到那墙根去,把裤子脱了,手扶墙,弯腰,把腿分开。你做不做?」

舒流氓笑声突收,看他的眼神充满恶意。

守根脸唰一下,通红。这个混蛋王八蛋!

「我、我……」

「我什么?不愿意?」大流氓坏笑著绕到他身后。一只手从后揽住他的腰,一只手不老实地在他腰边活动。

「你!」

「嘘……有人来了。不要出声。」大流氓一点点推著他,把他推到墙边,一边解他的裤带,一边在他耳边悄声说。

「你这个流……」守根气得脸通红,抓住自己的裤子,刚想张口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几声隐约的说话声,没说完的话只好咽进肚子里。

舒大流氓在他耳边轻轻笑出声来,边笑边把他的耳朵含进嘴里。

守根腿一软,连忙伸出双手撑住墙壁。

「别……」

「嘘……听话,别出声。」

沙沙的笑声直接在他耳里回荡,麻麻的,感觉非常奇怪。

守根觉得全身的温度似都集中到了那只耳朵上。烫得比男人口腔内的温度还高。

温温的,湿湿的,软中带硬的什么顺著他的耳朵舔了一圈。守根愣了一下,瞬间血冲脑门,冲著墙一头撞过去。

砰!

墙没撞著,撞在了一只很大很厚很粗燥、但很温暖的手掌上。

「呵呵!」

三刀忍俊不禁,胸膛的颤抖从后面传到他身上,引得他也一抖一抖的。

「嘘,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守根全身一下变得僵硬,「唰」一声,血从头顶降到脚底。

三刀像是怕他跑了一样,从后面抱紧了他的腰。

「哥……」

极低极低的呢喃声就这样直接贯入他的耳底。

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异样感觉从心底升起,守根用尽全身力气抗拒,紧紧抓住男人抱住他腰的手臂,越抓越紧。

第九章

挑夫的尸体边站了三个人。其中一人望向巷子深处。

「什么声音?」正在确认挑夫是否已经死亡的中年夫子状的人问。

探头望的人听了半晌,转回头,摇头道:「不清楚,刚才好像听到有人的呻吟声。」

「呻吟?这巷子后面住了这么多人家,鬼知道是哪家在打床戏。好了,别疑神疑鬼的,我跟你说了,在片马城西这片地, 只要你不放火烧屋,没人会半夜出来多管闲事。老周, 东西找到没有,找到我们就赶快走!这尸体看著就烦!」抱臂而站的年轻人伸脚踢了踢地上挑夫的尸体,不耐烦道。

冷汗顺著守根的背脊往下流,死流氓不但不肯放开他, 竟然扯下他的棉裤, 开始用他那根硬起来的不要脸的玩艺儿轻轻顶他屁股,一下又一下。

而他们现在离那些人大约只有三十尺的距离, 只要那些人再往里面走一点,就能看见趴在人家院墙上干龌龊事的他们。

渐渐的,他觉得身后的死流氓似乎越来越兴奋, 冲撞一下比一下重,甚至开始张嘴啃咬他的脖颈。

守根忍不住了, 刚想张口大骂。一只手掩住了他的 嘴。

「嘘,他们听!真有声音!」负责把风的男人回头对同伴轻声叫道。

不耐烦的年轻人亦竖起耳朵凝神细听。半晌后,嘿嘿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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