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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名路[科举](295)

看完沈陵的奏疏,宋奇再用审视的目光看向沈陵,语气变得有些严肃:“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回大人的话,臣在为国谋划。”

“为国谋划,本官怎么看不出来这是为国谋划?”宋奇锐眼微微眯起,又道:“如此劳民伤财,想当初,你在淮南府所做的,本官还欣赏几分,沈大人,这事好似同你们工部无关,你又何必呢?”

说到最后,宋奇有了威胁之意。

沈陵心口一窒,宋奇带来的压力剧增,沈陵道:“大人,下官和大人有相同的目的,亦有不同的目的,但从为国为民之心上,下官同大人殊途同归。下官非常敬佩大人,当

初若非大人收紧财政,国库不会如此充盈。无人比大人更清楚朝廷、地方发展都需要钱银,大人居安思危,对圣上之谏言一片衷心。大人想革新,然大人可曾想过,先人多有革新可为何无法延续……”

宋奇的目光经历了几个变换,从警惕到揣测到沉思。

沈陵赤忱道:“下海通商便是开辟新路,外邦对我朝丝绸茶叶等甚是喜爱,虽外邦未有我朝繁盛,可总不会少富贵人家。商人得到好处,朝廷亦能增关税,丰盈国库,我朝得外邦银两,彰显我朝国威,大人,也许我们是在开创一段前所未有的历史!”

第139章

宋奇几乎一夜未睡,开创历史,这四个字的吸引力真是太大了,就像是名垂千古。宋奇坐到这个位置,他相信史书上一定会有属于他的一笔,可这一笔究竟有多少,谁都不好说。有多少手握大权的,在史书上却只有寥寥几笔便概括了生平。

宋奇知道自己已经意动了,对比利弊,目前来说利大于弊,先前他同圣上因国库一事关系有些裂痕,此时便是最好的修复时机。

正如老友所说,他该蛰伏蛰伏了,圣上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太子了,狡兔死走狗烹,他在这个位置上这么多年,也该给自己想想退路了……

宋奇以前从不觉得自己老了,他于养生有许些心得,可昨日面对沈陵,宋奇真的意识到自己老了,心老了护养再好也没用。

不过,宋奇在那年轻人身上看到了一些奇特的特质,你也许会同他立场不合,但你仍然会欣赏他,他不靠钻营,不谋权势,若说是刚正不阿也不全是,更谈不上圆滑,他有一种介于中间却奇妙融合的特性,你看得透他,可他任由你看透。

这种人便是年少时不显,却能够厚积薄发。

沈陵觉得“拉票”也拉得差不多了,他觉得可以通商加入各地的东西多一点,这样能牵扯到更多人的利益。这就是后期该讨论的,如今还是先通过这个提案再说。

沈陵便上疏提议圣上派遣使者出使各国宣扬国威,理由也是充分的很,礼尚往来,对圣上的功绩狂吹一波彩虹屁。

果不其然,在最近的一次早朝,圣上兴致盎然地拎出了这份奏疏,作为上疏者,沈陵出列陈述:“臣以为,外邦仰慕圣上之明德、我朝之昌盛,我朝泱泱大国,自古乃礼仪之邦,来而不往非礼也,东瀛等国历经艰险诚心前来,对我朝之繁盛甚慕之,作为邻邦,自是应友好互助……”

“诸位爱卿有何见解?”

虽未敢直视圣容,但圣上的语气一派亲和,甚至透着一些愉悦,就是在传递一个信息,朕喜欢这份奏疏。

不过朝中向来不缺敢于谏言的人,颤颤巍巍的老大人义正言辞道:“皇上,臣有议,出使外邦铺张浪费,耗费国库,还请皇上三思啊!外邦小国何足挂齿,不过乃附庸国,皇上应励精图治,为百姓谋福才是!”

圣上嘴角沉了沉。

曾跃出列,道:“贺大人此言不妥,正是因圣上励精图治,才使得藩国纷纷觐见。出使藩国扬我朝国威,明圣上之德,外邦小国这般穷困都远道而来,我天朝上国竟因钱财而不敢出使,岂不是笑话!”

圣上嘴角又弯起,微微颔首。

“皇上,臣以为不妥……”

沈陵还是头一回加入这种朝堂“斗嘴”,以往他都是围观群众,头一回加入进来,沈陵被吵得头昏脑胀,老大人们只会顽固地说同一个意思的话。

朝堂上犹如菜市场,沈陵就刚开始能插上几嘴,后边便没他说话的余地了,圣上的态度便是最好

的指示标。

果然第一回 合吵不出个什么花样,下了朝,沈陵被圣上招了过去,一同前去的还有天子近臣,沈陵有些受宠若惊,他这是被圣上归类为自己人了?

圣上显然对出使外邦非常感兴趣,当然沈陵相信他们的关注点是不一样的,圣上更在意的是名声。

“沈爱卿,朕想再听听你的见解,朕看你的奏疏上有写通商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