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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家不是权阉(《丑皇》番外)(13)+番外

「是。」朱炳拱手领命,头前带路。

马高、人也高的老爷一带缰绳与他的管家走了个并排。护卫之一的刘旗忠默默退到队伍最后。

「张平,武林大会还有四天才开始。」老爷幽幽地道。

「我知道。我这不是担心你离家太久老大位子给人抢嘛,咱们早去早回早安心。」

「有风、韦二人,哪怕三十日不归也没什么问题。」身材高大的老爷无所谓地道。

「三十日?你敢超十天回去试试,疯子不敢咬你他咬我!韦公子也肯定会上折子让你打我板子。」貌相忠厚老实的张管家拍拍他家老爷的肩膀,叹气道:「做你的奴仆不容易啊!自己犯错得挨打,你要犯错,我还得替你挨打。小桀啊,跟你商量一下,咱回去你就让我告老还乡可以不?」

「行。」

「真的?」张平惊。他只是随口说说,压根儿就没想到这人会同意。

「嗯,你老家在方鼎村吧?离京城五百里?」

张平不知此人意思,胡乱点点头道:「我家离京城很近的,其实你就算让我告老还乡也没什么,以后我一定会常去看你。」

「不用。」

啊?不会吧?难道是这几天晾着他了,他又开始发疯了?

「我回去就命他们迁都五百里。」

前面带路和后面压阵的朱、刘二人齐齐望天,今晚的天气真好啊,天上一点云都没有,几颗星星已经隐约可见,可以预想今晚肯定是个繁星满天的美丽夜晚。

张平深吸一口气,坚定地道:「不要告诉他们你是为了我。」

「……好。」

拐入一条岔道,前面的小亭子已经清晰可见,甚至还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

张平一路叽哩咕噜,和他家皇帝老爷唠嗑:

「其实我觉得方鼎村真的很不错,人杰地灵,据路过的某个游方道士说,咱们那儿可是个风水宝地,好像是什么聚龙池什么的。」

「哦?那我们死后就埋那儿?」

「那怎么行!你要埋也要埋皇陵里。埋我们村,小心百年后就给人扒光了。」

「皇陵太大。」

张平抓抓头,「你是不是想让我给你陪葬?」

「你不愿意?」皇甫桀脸色阴沉。

朱、刘二人努力让自己的存在感变到最弱。

没关系,他们已经习惯了。好歹看了听了三、四年,这刺激着刺激着就被刺激习惯了。他们不羡慕只知皮不知里的风大人他们,真的,他们一点都不羡慕。啊啊啊!为什么他们这次死活要跟着一起出来啊?俺们现在后悔了,想换人了可不可以啊?

「也不是不愿意。可是……」

「可是什么?」皇甫桀心中怒气翻腾,这人懂不懂什么叫说情话?有必要把话说这么清楚吗?他就不会随便答应一句?这个二楞子加白痴!

「你武功没我好……」张平低着头吭吭吃吃道。

「继续。」皇甫桀黑着脸冷声喝道。

「如果我修身养性,活个百十来年肯定没问题,可是你吗……」

「说!」从眉心延伸至耳根的人字形胎记似乎在跳动一般,微微扭曲了。

「皇帝命都不长。」

「……放心,我一定会死在你后头!」皇帝老爷想想,又不甘心地加了一句:「别忘了,你比我年长。」

「这不是年龄的问题……有了!等我回去后就让太医们给你找些食补的方子,争取让你活得跟我一样长。」

「多谢。」

「这点小事谢什么。哎呀,总算到了。」张平一边从马上下来,一边揉着屁股嘀咕:「好久没骑马,胯骨都要裂了。」

皇甫桀的目光不由自主顺着某人揉弄的手掌看向某人的某个部位。三天来他们一直在赶路,别说亲热就是亲近的机会都少得可怜。

朱炳先一步走入歇脚亭查看一番,见没什么问题,这才转身请皇甫桀和张平进入。

刘旗忠下马,轻烟一般消失入周围的丛林中,他负责查看周围,确定没有任何威胁存在附近。

「小池塘在哪里?」光听到水声没看到池塘,张平踮脚望了一会儿,询问本地出身的朱炳道。

「走过那片林子就是。林中有石子铺的道路,很好认。」

「那池里的水能喝吗?」

「能。那是活水,山上流下来的,从不见满和减少,池子下应该直通地下水脉。」

「那就好。朱炳,你先把马儿牵去饮水,再打盆水来。我来生火。」

「是。管家的,你看要不要再打几条鱼打打牙祭?」

「有鱼?好啊,多打几条上来,我们今晚烤鱼煮鱼汤。」

知道有他们张公公在,他们陛下安全肯定没问题。朱炳也不担心,欣然领命而去。

皇甫桀和张平都是过惯野外生活的人,也不用护卫侍候,两人一起就把简单的行军帐篷搭了起来。不过他们只搭了自己用的,不是张平不想帮朱刘二人,而是搭了他们两人也不敢用。皇甫桀没有帮属下搭帐篷的念头,只是看张平忙碌,他就想插一脚──纯属凑热闹。而张平不想朱刘二人睡在露天里,只好留着让他们自己动手。

看小桀弯身在两人的帐篷铺垫被褥,张平在附近捡些干柴堆到歇脚亭旁的空地上。

空地上有明显的火烧痕迹,显然这里经常有人在此生火歇脚。张平把干柴分层搭好,从怀里掏出用竹筒分层密封的生火用具:火石、火镰、火绒、发烛。

皇甫桀这边床铺也铺好了,过来帮张平生火。张平把艾叶浸泡硝水制成的火绒铺在倒数第二层的干柴上面,把用褪皮麻秸做的发烛交给皇甫桀,叫他注意引火。随即用火镰用力击打火石,十几下后,火星落在火绒上冒出淡淡的烟雾。

皇甫桀蹲在地上小心吹着那团火绒,一边吹一边把前端涂有硫磺的发烛凑到火绒跟前,「刺啦」一声,火一下子就被引燃。接着,皇甫桀把长有五寸左右的发烛填入干柴堆下的干草中,张平小心收好生火工具,凑过来又塞了些干草和叶子进去助燃。

盏茶工夫后,木柴堆终于冉冉升起火焰。

「还好这两天没下雨,否则烧火就麻烦了。如果有个东西既可以方便点燃又可以长时间燃烧就好了。」张平小心维护着火堆心有感触道。

「我让工部的人动动脑子,两年前他们弄出的这引火的发烛就不错。」

「工部?我怎么听说这玩意是行军途中一名老兵想出来的?那老兵好像是北方人,家里做炮竹的。」

皇甫桀哑然,「你怎么连这都知道?」

张平眨眨眼,「京城中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

「张公公。」

「小的在。」

「你觉不觉得你陪我的时间少了点?」

「有吗?吃喝拉撒睡、上朝下朝、批奏章练武功,我们就差没粘在一起,这还少?」张公公一时手痒,捏了捏身旁高大男人的脸蛋。

「那你说,你哪来的空闲时间跑去到处听人壁角、挖人隐私?」拍开那只在他脸上肆虐的爪子,皇甫桀板着脸道。

张平凑到他家皇帝老爷面前,一脸神神秘秘地张开口。皇甫桀凝神细听。

「秘、密。」

皇甫桀伸手就去抓张平的脸,可人家早有提防,不等他手伸到脸上,人已经一个驴打滚,滚到了八尺开外。

「你这也叫高手?」皇甫桀鄙视他家总管大人。

「这叫无招胜有招。」

张大高手毫无形象地从地上爬起,拍拍身上的灰,正待报复回去,恰巧树林中响起蹄声,去打水和捕鱼的朱炳回来了。

有张平在,这顿饭就不可能会冷场。朱、刘二人又都是从雁门关就跟皇甫桀到现在的,比起其他侍卫,心理上更加敢于亲近登基后更具威严的皇甫桀,本地人的朱炳说了些附近的人情世故及传说,张平再打打岔,一顿饭倒也吃得热热闹闹。

眼看天色不早也无事可做,四人便商量早早睡下,明日也好早早起来赶路。皇甫桀拉着张平钻入两人的帐篷中。张平脸皮也早已练得皮实,红都未红一下就跟着进去了。

朱炳负责守上半夜,刘旗忠负责下半夜,两人轮换休息,就只搭了一个帐篷。

半夜,张平感觉到皇甫桀起身,以为他去方便也没在意。正好他也有点尿急,干脆也起来了。

张平披上外衣爬出帐篷,走到守夜的朱炳身边,小声问:「陛下呢?」

朱炳也小声回道:「陛下说去林子里的池塘洗浴,没让卑职跟随。」

「哦?」这么一说他身上好像也痒了起来,正好过去让小桀给他擦擦背。

「我去看看,你就留在这儿。有什么事我会叫你。」

「是。」朱炳面色古怪地应了声。他以为这两人约好了到池中幽会,打定主意等会儿就算听到什么怪声也绝对不去打扰二人。

张平不知朱炳所想,坦坦荡荡地晃进树林里,先随便找了个地方解决内急问题,随即提起裤子向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由山上流下的泉水聚成的小池塘离众人歇脚的地方并不远,走入林子没一会儿就看到了一片开阔地。

突然,张平站住了脚。他感觉到皇甫桀就在他身边,奇怪,这人不是去洗澡了吗?

旁边的树木后身影一闪,一条高大的人影出现,正是打算去池塘沐浴的皇甫桀。张平看到皇甫桀正准备开口问他,就见他抬起一只手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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