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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民国(99)

  连她也恨上了。

  她脚步微踉,清浅眼眸投在白云归身上,略带恳求。

  过犹不及,白云归也知道老五的xing子,不是一日能打磨好的,便卖个人qíng给慕容画楼,对白云展道:“出去也行,夫人跟着你去,免得你闯祸!”

  他最听她的话,不知道如今变了没有。白云归想,她跟着,白云展不会轻易犯浑。

  白云展表qíng有些踟蹰,最终还是应了。

  “督军,您在家没事,陪我妈叙叙旧……”她回首,笑靥丰妍,似院中锦簇盛开的白茶。

  神色里,坦dàng真诚,没有昨日的疑惑。白云归微笑,他这个夫人,倒是个胸襟浩dàng的女子。

  白云展要去看的,是他的同事无言,俞州日报的主笔。

  慕容画楼有些惊喜,雀跃道:“我最喜欢看无言的文章,你是知道的,等会儿你要替我引荐……”

  白云展哼了哼,依旧不理她,神色却无刚刚的紧绷。瞧着他这样,她忍不住偷笑,用驼色披肩的流苏穗子撩拨他的手背。

  清软凉滑的穗子从手背拂过,苏苏麻麻,心底也dàng起一阵阵涟漪。他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曲指敲她的额头:“别闹,否则我等会儿就告诉无言,那首再别康桥是你的诗!他很喜欢那首诗……”

  这招颇为凑效,她果然端庄坐着,不再闹他。

  见他不再同她赌气,慕容画楼略微忧心都轻轻卸下。两人都不说话,车厢里却有温馨气息流淌。

  坐在副驾上的李争鸿不免弯了弯唇角。夫人跟五少爷在一起的时候,言行中似个孩子灵动。连笑起来,唇畔的弧度也会深几许。

  ……

  慕容太太坐在窗前,瞧着深秋庭院淡紫浅红的各色秋花,稀薄日光里繁茂怒放。无彩蝶缭绕嬉戏,清冷中添了孤傲。

  她响起昨晚问慕容画楼,白云归对她如何,慕容画楼只是道:“有个跟在身边六七年的姨太太,前不久突然去了,他心中戚戚然。只怕暂时对我没有那样的心qíng……”

  慕容太太微微一笑,依旧是她熟悉的那个白云归。

  早上慕容画楼说出去看个住院的朋友,然后白家六小姐又说带着慕容半岑去看马戏……

  佣人请她下楼吃午饭的时候,慕容太太暗暗叹了口气。如此尴尬!旁人不知道她的往事,白云归可是一清二楚。她真怕他将来会在慕容画楼面前说起什么……

  可他又是唯一能对抗慕容半承,为慕容半岑谋一个前程的可托之人……

  来的时候,她是打定决心的大方一些,装作不记得往事的。可是瞧着白云归的眸子,她就控制不住……

  终归是涉世不深,见识浅薄的缘故。

  下了楼,西厅已经摆好饭。青瓷碗碟里佳肴丰盛,幽幽暗香浮动,萦绕鼻端。慕容太太敛了敛心神。

  白云归已经落座,见她过来,淡淡冲她颌首:“莹袖……”

  没有孩子们在场,他叫她的闺名。这口吻极其熟悉,令苏莹袖一瞬间回忆儿时的亲热,那些尴尬悄然退了,繁重的担忧也消弭,斜眸挑起,叫了声:“云归!”

  白云归淡淡笑了。

  “上次一别,都十几年了!”白云归笑道,“我真不知道你是画楼的母亲。昨日初见你,我骇住了……”

  原来这么久了。

  流年暗转,儿时要好的伙伴,今日竟这样相遇,不免令人感叹造化弄人。

  但是她明白白云归为何骇住。

  有些往事早已褪去颜色,苍白只剩一个痕迹,她早已不在意。但是旁人若是兴风作làng,她的儿女会为此难堪,所以她轻易不肯对人言。可面对幼时百般关照她、当她是亲妹妹一样的白云归,她心底多了份释然,道:“你定是想,我那时跟慕容半承那般山盟海誓,非君不嫁,却做了他的继母。不可思议,是不是?”

  白云归刻意规避这个话题,她却坦然提起,也莞尔,坦白道:“不瞒你,真是!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发生了什么事qíng?”

  苏莹袖滢眸斜飞,笑容微带涩意:“云归,你一直聪明,昨日又盯着画楼的模样瞧,自然能猜到几分。”

  “因为我知道,半承的模样没有继承他父亲一分,全部遗传了他母亲的……同父异母的兄妹有五分想象,有些怪异……”她问的毫无保留,白云归也不好再故意不谈,却又怕不甚说错什么,句句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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