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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记事(289)

  可外头的人。她又是凭什么去治?就如她见我这个大伯,是理所当然,而其他外男来了,说见就能见吗?

  连这个都分不清,简直糊涂之极!

  就是你和你媳妇心里不清楚,教导不明,才把好好的孩子教导坏了!将来太后怪罪,难道会说你们?到时候不还是我这个做大伯的错儿?”

  顾延臻被他说得气焰又短了几分。

  他满肚子气,却是不敢再多言,于是脸涨得通红。紧紧攥住了手指。

  “大伯!”顾瑾之也起身,上前几步,对顾延韬道。“您的话,我记下了。您用过午膳了吗?我们还没有吃饭,要不叫了厨房端了饭上来?”

  顾延韬哪有闲心吃饭?

  他冷哼一声,道:“不必!你记住大伯今日的教诲,就是最大的孝顺。”

  然后又狠狠瞪了顾延臻几眼。“你倒是越发糊涂,连个孩子也不如。要是再有点儿错,我就叫你大嫂回明了太后娘娘,把瑾姐儿接到身边去教诲,免得好好的孩子,跟着你们学的轻狂不端正!”

  然后。他拂袖而去。

  顾延臻又生气又尴尬。

  当着女儿的面,被大哥这样骂,他羞愧难当;而做父亲的。又让女儿平白无故被大伯说了一顿,他更是愧色。

  一时间,顾延臻胸膛起伏,说不出话来。

  顾瑾之却上前,轻轻扶了顾延臻的胳膊:“爹。外头的雪好大。外院不是也有两个花园子?听说种满了梅树,我还没去看过。咱们去瞧瞧?”

  顾延臻脸色微转。勉强笑了笑,说了句好。

  朱仲钧跟在身边。

  小厮们左右替顾瑾之和顾延臻撑伞。

  顾瑾之和父亲并肩而行,笑着道:“爹,您知道大伯今日,是干嘛的吗?”

  顾延臻的尴尬又浮上心头。

  “……他不是来说什么名节不名节的话。”顾瑾之笑着,笃定跟顾延臻道,“您知道永熹侯生病了吧?我虽然不知道外头的事,却也能从大伯今日的举止来看,永熹侯的病是没好的,想另寻名医。肯定也想到了我。而大伯,不想让我去救治他,就拿了那么多大道理来压制我……”

  顾延臻微愣。

  他有些怔怔的看了眼顾瑾之。

  看着女儿被冻得有点发红的脸颊,娇嫩美丽,却从容镇定,让他心里升起了汩汩暖流。

  仔细想来,顾延韬今日前来所说的话,的确蹊跷。

  “大伯应该和永熹侯在朝中不和。”顾瑾之笃定道。

  顾延臻的心,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他知道永熹侯生病之事。

  永熹侯胡泽瀚和顾延韬不和,这点顾延臻也知道。

  “早年就有些矛盾。”顾延臻叹了口气,居然和女儿说起了朝中事,“你大伯平步青云,因从龙有功,从刑部五品的郎中,升到了天子第一近臣,这叫永熹侯如何甘心?我听胡泽逾说,永熹侯是个看不得旁人好的……谁比过了他,他就要咬了咬谁……”

  顾瑾之笑了笑。

  外院的两个花园子很大,等顾瑾之陪着顾延臻逛了一圈下来,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父女俩冻得要死,却很高兴,摘了不少的梅花让丫鬟捧着,这才回了内院。

  宋盼儿自然问:“大伯来做什么?怎么去了这么久?”

  顾瑾之就把大伯的来意,一一说给了宋盼儿听。

  又把自己的猜想,说了一遍。

  宋盼儿果然叫人出去打听。

  “说的一点也不错。”到了晚上,出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告诉宋盼儿,“永熹侯吃了药,仍是不见好转。听说还从江南请了名医,不知道请的是谁。江南的大夫,咱们都知道呢。京里还有人说,非顾家姑娘不能救命……这样抬举瑾姐儿。”

  宋盼儿很高兴。

  而后又想起了大伯的来意,啐了一口:“朝中争斗,他就不能光明正大?落井下石,什么东西!”

  顾瑾之笑了笑。

  官场跟市井没什么两样,只是官员穿得更加华丽,骂人不带脏字,下拌子更凶猛。

  落井下石,真算不得什么卑劣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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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8节甩袖

  顾延韬和永熹侯胡泽瀚积怨已久。

  他们曾经在国子监念书的时候,永熹侯仗着自己是贵胤功勋世家出身,对凭借一剂药就获得了国公爷爵位的顾家甚是瞧不起。

  永熹侯幼年丧父,养在母亲身边。

  于是,永熹侯骂顾延韬是摇铃串巷的低贱出身,顾延韬骂永熹侯是养在妇人之塌的无知懦夫,两人就都成了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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