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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事(1024)

  在这前所未有的严峻面前,大求军心未散,因为相信他们的王。不逃而调转方向,与宋军船贴船,进行ròu搏厮杀。

  什么是最qiáng杀器?

  人!

  大规模的战争,一旦两军之间没有距离,制胜的关键就在于人。

  两头的轰隆声,金属碰撞声,怒声,凄声,杀声,咆声,不绝于耳。乌延朅甩开弟弟的手,抓紧楼栏,瞪望着侧面而来的宋军主船。

  “皇兄——”乌延勒不知道该说什么。

  “传令,分批下水,以万人为队列,将宋军的船底凿开。”乌延朅神qíng冰冷,眸底死沉之气,那道紫色的身影那么近又那么远。

  即便不适时宜,乌延勒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兄长。他们唯一的优势就是人多,到了现在只有这么做,才能勉qiáng杀开一条血路。

  墨紫身穿紫金软甲,尽管元澄说用了轻而坚固的冰藤,她却感觉沉重。在她眨眼的瞬间,就有生命逝去,如何能轻松得起来?

  “他打算用人海战术吗?”她冷然看着那些大求士兵朝自己的方向游来。

  “他能想到这个办法,可见还很冷静,不愧能问鼎天下。”元澄稍稍跨前一步,挡去墨紫的大半身形,淡望楼台上傲然的大求王。

  “同归于尽的打法,我不想奉陪,但可以教训。”墨紫突然拿过信号旗,跨上船头,一根红旗直指乌延朅。

  韦岸有些担心,“大人,夫人她站得如此前面,恐对方冷箭。”

  元澄见赞进紧跟了上去,温润一笑,“是时候了,让她去吧。”墨紫和乌延朅的对决,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才能彻底了断。

  乌延朅目光紧敛,看双色旗打着大求船语。

  “你要发动战争,我就给你一场战争。”

  “汉人如蝼蚁,你的牧族是láng之子,那你看好了,今天我让他们变成死鱼。”

  绿旗绝然一斩。

  密密麻麻的铁球投向水面,轰然炸开,带灼烫的烈火。刹那,一片血海。

  乌延朅眼角龇裂,眼球通红,握紧拳头,用尽全身力气长啸,“宋——墨——紫!”

  一口鲜血喷出!

  乌延勒大骇,“皇兄!”

  “给我旗!给我旗!”乌延朅推开乌延勒。一把抢过小兵战战兢兢递上来的红绿旗,挥舞起来。

  “我死,也要你陪葬!”

  墨紫读罢,哈哈大笑,回头对元澄眨眼,“相公,乌延朅要我陪葬,怎么回答?”

  元澄目光中尽是柔qíng。“就说我不准。要陪葬,也该陪我的,跟他算怎么回事。”

  墨紫说是,转身神色已冷。打旗,却不是传达元澄的意思。

  “投降!”

  “认输!”

  “割地!”

  “让出封州,我放你过去!”

  乌延朅手中旗颤,“休想!”

  墨紫绿旗挥下,石油球,火药球,轮番轰炸。

  又一口血从嘴角流出,乌延朅眼前发黑。

  “皇兄,算了。好不好?算了。”乌延勒拉下他的手,还可以打下去,但如果拼尽了所有,又有什么意义。

  “不……不……我要杀了——”乌延朅气急攻心,晕死过去。

  乌延勒连呼随船御医,看兄长被抬进舱中,才缓缓捡起地上的旗。jiāo给吓得哆嗦的信号兵。

  “同意割让封州,准备约书。”只要能回家。

  小兵呆住。

  “还不快打!你想看我们的人被活活炸成碎片吗?”够了,真是够了!

  小兵一抖,不再犹豫,打出旗信。

  墨紫红旗抬,攻击全止。听得对方鸣金收兵,她垂着头走下来。

  韦岸兴奋地说,“夫人厉害。竟吓得大求割地求——”看到元澄的动作,顿时消音。

  元澄什么都没说,只是张臂抱住她,轻拍,“好了,结束了。你跟他之间再没有恩怨,臭鱼阿月都知道你已经尽力,剩下的我来做。杀人也好,放火也好,今后,都由我来。”

  墨紫紧紧回抱他,脸埋在他胸口,眼泪立刻打湿他的黑袍,呜咽良久。

  这一场胜利的代价,太大了。

  正月初八,大求向宋地割封州求和。宋地将封州一分为二,一半送给大周。大求王事后不认,不顾众臣劝阻,在元气大伤的qíng况下屡次进犯,却皆被两国抵御,于是迁怒于亲弟。乌延勒心灰意冷,带叶儿离开大都云游四方,再没有人知道两人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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