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荷都忘了哭，回过头来，对墨紫眨巴眨巴眼睛，一副你怎么能说出这些话的骇然表qíng。
红梅被裘三娘和墨紫说得头疼，揉太阳xué，叹气。
绿jú直肠子，敢问敢说，“不行还能换？那白荷姐姐不是成了水xing杨花？不可以的。”
墨紫知道自己又说过头，但该澄清的要澄清，“绿jú，水xing杨花是指已婚妇人在外勾搭。我说得是，还没成亲，发现对方不可容忍的缺点，而及时把人甩了。好比，你没嫁那人之前，发现他会打女人，xingqíng凶残，那你还嫁不嫁？”
绿jú头摇得像拨làng鼓。
“所以，就要换一个人。”努力给绿jú“洗脑”，墨紫笑得有点贼。
但她洗脑的效果不佳，也因裘三娘这件事宣布得太突然，一顿饭，包括高大娘在内，吃得可能消化不良。要不是高大娘嘴皮子会说，搬出些洛州的趣事出来，就是一片愁云惨雾的气氛。
吃罢饭，高大娘识趣得早早退下去休息。裘三娘不理白荷红着眼委屈的小媳妇模样，叫上墨紫到书房。
“其实这事开chūn再说也不迟，快过年了，白荷手艺好，能帮你笼络不少人心。”墨紫就事论事，“也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弄得像老死不相往来，再不见面一样。”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裘三娘单手一挥，腕间的花蕊金铃叮叮清响，“就是要过年了，我才不想让别人来差使她。我那好大嫂自打尝过白荷的手艺，十天半个月就叫过去一趟，当自己的厨娘使唤。小衣偷跟过去，听到她娘家弟弟跟她要白荷。我要再不放出去，还得应付她的纠缠。你说，男人怎么都一个德xing？见个好的，就想抱回家去，根本不想家里已经有一个了。”
这问题，是上下五千年之最难解的谜。
“原来是让人盯上了，怪道呢。”墨紫恍然大悟。
“不止白荷，还有红梅。府里的规矩，丫头最多二十二岁就得配人。她们两个到了年龄，我不急，别人急。老夫人那儿也跟我提，说红梅明年chūn天前最好把亲事定了办了，还给我几个人选，都是府里管事之流，有妻选也有妾选。虽说红梅婚后还归我用，我听着就不舒服。我婆婆喜欢白荷，不见得cha手媳妇陪嫁丫头的婚事，但也说要尽快办婚事，还说帮她留心，知道我舍不得，因此横竖不脱敬王府。敢qíng我的丫头，只能配下人？”裘三娘嗤笑一声，“当我没见识，给个白馍馍当ròu包子。你们几个，不算红梅，哪个不是我费尽心思的？白荷，她厨艺有天分，我求了刘婆子收她当gān女儿。刘婆子虽忠于我娘，脾气古怪得要命，我的话爱听不听，弄得我好没面子。再说小衣，爹说她像男娃娃，学点武艺，方便我出门行商。我就打听到她师父爱喝酒的地方，一蹲就是半个月。你——我不用多说了，快咽气还跟我斗智，当时就觉得碰上个最厉害的了。果然如此。”
“绿jú？”原来，不是裘三娘运气好，而是天生的个xing让她擅长以小搏大，会培养人才。不多面发展，一人专jīng一样本事，也是她的独到之处。
“她最让我省心。我爹请了南德第一绣庄的师傅教我刺绣，她全部学会了，我全然不开窍。”跟着她爹到处走，虽然不安定，但那段日子如今回想起来，是真快乐。
裘三娘第一次提到三大丫头本事的来历，墨紫听得聚jīng会神，觉得寥寥数语背后，该有多jīng彩的故事。
裘三娘脸上也露出小女儿的纯真之色，可惜昙花一现，随即正经肃然，“白荷跟着你，别的不用cao心，就是帮她留心个好男子。jiāo给你办的事，从来妥当，希望这回也如此。”
墨紫双肩一沉，无形压力很大，“男女之事最出人意表，哪里是我想，就能怎么样的。不过，在外面总比在府里的机会多一些，我尽量带她到处走走便是，也qiáng求不了。”
裘三娘觉得她说得有理，点点头，又从放小金的匣子里拿出一叠银票，“这里一万两，你数清楚，收好。”
墨紫眼一亮，嘻笑道，“这是奶奶给白荷准备的嫁妆？”
裘三娘对她的笑讽很泰然，“帮我留意一下，上都最好的坊间有没有府邸卖出。离敬王府不近不远，上朝又方便的，面积要跟望秋楼差不多。看中了，就告诉我。”
“奶奶又要购屋？”鹿角巷的房子要给丫头们落户，所以再买进一处？“何不让田大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