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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事(898)

  “而且我们已经拿下这里,想要渡江谈何容易。”她嫁了人,以乌延朅的xing格,多半起了杀她的心思,墨紫认为。大求与南德不接壤,塔江是大军入南德的必经之处。“还有,大求要帮南德,对大周又当如何?打还是不打了?”

  “大求王此举,在我看来,只有一个目的——冲着军饷。他动战已久,国力恐已不继。腊月里他弃城退岸时,我就有所怀疑。如今就可以确定了。二十万只是幌子,真派了兵,多半会观望。他迟早要吞下南德,何必费兵力物力财力相救,不妨坐山观虎斗,无论哪方获胜,短期内南德元气难恢复。”元澄不以为乌延朅这么傻。

  他又道,“人人当他突然在大周北境谋动,是为了墨紫的冲动之举。我以为不然。尽管他国纷乱不断,但大周之内百姓仍觉得是太平盛世。老百姓的心态平和,大周的基业就稳固。乌延朅这么一动,就是要告诉大周人,战火已经烧到了家门外。敲山震虎,不担心大周备战,就怕人心不摇。众所周知,南德举国在贪,但大周的问题都在面下,其腐其深已至其骨,一旦开始备战,都会显现出来,且没办法根治。毫无预兆自高跌落,大周瓦解的速度要比南德更快。”

  “乌延朅有如此深沉的心机吗?”金银不太相信。

  “一个从小就知道通过装病韬光养晦的男子,不会有这么显而易见的失误。发兵突然,退兵也突然,他若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当初墨紫同他决绝,他就不会攻打玉陵。既然舍过她一次,再舍一次又有何难?”元澄看向墨紫,“你觉得呢?”

  “他不是那种会为了女人放弃天下的人。”和天下不冲突的时候,他也许是个痴qíng种,如果在天下和女人之间选一个,他一定会选两者兼而有之。这个答案,其实就是选天下。“即便再让他选一次,他仍会侵占玉陵。”她对他的“痴qíng”看得很清楚,他所给的承诺就是他的国后。国后,代表着大求,有责任有义务辅助他,不是一声不管就可以的。在其位谋其职,有时候与自己的意愿无关。

  “好吧,就算你说得对,乌延朅也多半改了主意。他可以不管南德,但不会放任玉陵复国。和南德那群官儿一样,吞到肚里的ròu怎么可能吐出来,这二十万兵马一定会来夺战。”金银微敛目,“你的主力必须撑在南面,现在这些加上我这边,也不过凑足十二万人。水战还可能占优势,但陆战恐难以少胜多。”金银清楚,大求最qiáng的不是战船,而是铁骑,杀人如麻,快如闪电。

  “暂不讨论这个。大营尚未清理gān净,不如先回船上。有些时日不曾与你下棋,来一盘如何?”金银是元澄难得的棋友,不过这话这辈子得烂在肚里。

  棋盘摆好,屏退左右,墨紫一人观战。

  “什么话不能当着你那群忠心耿耿的将领说?”金银除去战甲,换了白海玉树裘毛锦袍。

  “身边的人越多就越难分得清忠心祸心,非常时候却不能计较这些,只要听从命令便可。”元澄闻茶香,“我要提银子。”

  墨紫一怔,没懂。

  “穷了。”金银却似乎了然于心。

  “打仗拼得是两样。一,人。二,钱。单是几十万人的伙食就得花费多少两银子,你不会不清楚。”所以,这一战是不得不打的。如果打不通玉陵和南德这条水道,接下去的日子会对义元军不利。

  “要多少?”金银问得随意。

  “有多少拿多少。”自给自足,赶不上军备开支损耗。

  墨紫突然道,“这些天,你总给我夹ròu吃,自己吃青菜,不会是没钱了吧?”

  元澄不语。

  金银看着两人这般恩爱有些羡慕,嘴上当然不说,只道,“正巧,我前阵子把左家抢了,匀你一半。”

  “玉陵最有钱的那个左佑?”墨紫问。

  “玉陵最有钱的,是我。”金银嘴角一勾,袖子里掏扇,啪打开来,“他顶多排老三。”

  “老2是谁?”她再问。

  金银扇子一指对面,“你相公。”

  元澄却点棋盘,“下不下?还有这最有钱的话,别随口胡说。别人说你金大少富可敌国,就真当自己胖子了?这仗还不知道何时打得完,今后银子越花越多,进项却可能越来越少。”

  “所以,你也打上水净珠的主意了?”金银一语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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