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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嫂难为(252)+番外

方辰也怒了:“谁要你教训!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好的不学,居然学别人干那偷偷摸摸的小人勾当!”

“我小人?我小人还不是为了你!你人生里的第一首情诗,怎么也应该送给自己喜欢的人才是,我好心帮你送给筱筱,你居然还来怪我!我真是白疼你了!”

正要上前劝架的总管脚步瞬间一顿,他好像听到什么不得了的消息了?

“你分明就是想要看我笑话来的!”方辰又惊又怒,脸上五彩缤纷:“你当我是你?写了情诗就想送人!三天两头就写情诗送人,我回头就去告诉她们,你的情诗都送了好几个人了!”

周围拉着他们两人的下人们听到这话,纷纷偏过头,肩膀有些颤动,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他们都是府里的老人了,对这两位老爷的关门**也算熟悉,平日里两人都是一副谦谦有礼、乖巧懂事的模样,这还是头一回瞧见他们翻脸呢,居然还会跟别人家的小孩儿一样打架,真是太稀奇了!当然,打架的缘由就更稀奇了,居然是为了他们家的小姐。

左府总管很努力地平复了一下内心,这才板着脸用与平时差不多的表情走上去:“你们这是做什么?”

总管大人一发话,赵立年和方辰瞬间就安静下来了,对于这位比左穆还要老一点的总管,两人心底是敬畏的,这一安静,随即就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还没来得及反省呢,就听赵苗苗抽抽搭搭地说:“总管爷爷,四哥和辰哥哥刚刚突然就打起来了。”

左府总管连忙接过她怀里冻得小脸儿都红了的小家伙,又拍拍她的头哄了几句:“乖,不哭。”转头看大家都愣在原处,又吩咐道,“先送他们去客房,再烧点热水送过去,我随后就到。”

赵立年和方辰这下子不挣扎逞能了,垂着脑袋乖乖地跟在下人的身后,心里琢磨着等会儿该怎么认错,这回可真是丢人丢大了!居然在左府不管不顾地打起来了,实在是太失礼了!

安置好几个小的,总管立刻去把这件事告诉了左穆他们,几人刚巧说到赵立冬的糊涂事儿上,再一听赵立年和方辰居然还为了这打起来了,一个个笑得东倒西歪,连左穆都忍不住揉了揉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真看不出来,辰辰还有这样的气性?当真是他先动手的?”

总管的脸上也带着几分笑意:“是啊,我细细问过苗苗了,她说辰辰先把壮壮交给她让她抱会儿,然后转身就给了赵立年一拳头,然后两人就打成一团了。我去的有些晚了,周围地上的雪全让他们给蹭乱了,连底下的泥土都翻出来了,两人鼻青脸肿的,浑身脏兮兮的,想来是打了有一会儿了。”

左柳笑得直拍桌:“没亲眼看到真是太可惜了!那两小子平日里瞅着就跟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君子似的,立年还好,辰辰那就是个走路都要讲究姿态的,居然还会打架!真是稀奇!”

方怡也觉得好笑,这可当真是一首情诗引发的血案?

倒是齐父又道:“在雪地里打了那么久,身上的衣裳怕是都要湿了,得让他们换身干净的,再喝点儿姜汤,可别染了风寒了。”

左府总管应道:“姜汤已经喝下了,这会儿他们该在泡澡,等洗干净了我再带他们过来。”

左柳笑了半天,突然起身道:“不行,我先去瞅瞅,我等不及了。”说着,人已经快步往后院儿客房走去。

……

比起左府打打闹闹,那一头赵立冬就惨烈得多,他听了赵立秋的话,立刻就去找讲堂里的孩子学编蚂蚱,捣鼓了大半宿,这才终于编出了三只满意的来,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往军营里跑,军中守军知道他有方侯爷的特赦令,可以随意进出军营,所以也没为难他,直接放他进去。赵立冬跟做贼似的摸到秦副将的营帐,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几个人,果然发现秦副将并不在营帐里,每天的这个时辰,将士们都应该在校场操练,秦副将虽为女儿身,却从未落下过任何操练,这也是赵立冬一直很敬重她的原因之一。

赵立冬左看右看,发现四周并没有人,他连忙一猫腰钻进营帐里,来不及细看,几步跑到案桌上,把那三个草蚂蚱放在上面,想了想,又摆出一个三角形的符号,这才迅速地离开。

离开军营之后,本该就此回去讲堂给那些孩子们上课的,却隐约听到风中传来的将士们操练时的吆喝声,他顿了顿,几乎是下意识就转身朝着校场的方向走去,已经好几个月了,自从他受伤之后就再也没去过校场,更别提是操练了。赵立冬远远看着扬起漫天沙尘的校场,听着热血沸腾的吆喝声,渐渐想起昔日同队友们一起的军旅生涯,心底的某处开始发胀,他也好想站在校场里,跟他们一道挥大刀,练劈腿,将来再一起上阵杀敌!

想着想着,身体不由自主跟着那吆喝声开始动起来,直到一不留神牵扯到伤口,疼痛将赵立冬拉回了现实,他龇牙咧嘴,抬手摸了摸胸前的部位,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缓缓离去,还是等伤彻底好了再说吧!

操练结束后,秦副将回到营帐里,打算擦擦脸上的汗珠和混在其上泥沙,却不经意看到了案桌上的那三只草蚂蚱,秦副将疑惑地拿起来看了看,编得倒是不错,只是这东西会是谁送来的?脑子里没来由的闪过一张脸,秦副将猛地摇了摇头,哼了一声,那个呆子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虽然这么想,心里却始终有些痒痒的,秦副将在营帐里来回走了两趟,终于还是忍不住想要去证实一下,结果刚走到半路,又觉得自己这样做实在是太没脸面,昨日那呆子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了,自己还理他做什么?这样一想,秦副将又转身回了营帐,眼看着就要走回营帐里,她却又改了主意,朝着军营外走去。

等到中午时分,秦副将才回到军营,手里捏着几把细叶子,脸上带了些许笑意,看得军营里的将士们一阵面红心跳。秦副将回到自己的营帐里,拿了细叶子就开始编蚂蚱,嘴里嘀咕道:“你当只有你一个人会编蚂蚱!本姑娘早就会了!”

一连编了三个才住了手,又拿起早上案桌上的那三只比较了一番,觉得还是自己编的更好看,秦副将这才满意了,拍拍手,把刚编好的那三个拿剪刀给剪断了,扔到营帐外较为显眼的地方,吩咐守卫不要清理了。守卫听得迷迷糊糊的,回头趁着秦副将不在把那几个东西研究了一下,发现就是寻常的草蚂蚱被剪断了而已,这下子守卫就更迷糊了,秦副将刚刚跑出去摘了许多细叶子回来他是知道的,怎么辛辛苦苦编出来的草蚂蚱又要剪了呢?秦副将什么时候有了这嗜好?

第二日,赵立冬照例趁着操练的时间过来,今儿他又带了三只螳螂过来,其实他原本想要编只小鸟的,奈何手艺太差,拿不出手,最后只能拿螳螂过来凑数,照例在案桌上摆了个三角形,只是出帐篷的时候突然发觉旁边草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他蹲□一看,脸上的窃喜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一天,赵立秋早上起床,得知赵立冬又是天刚擦亮就出去了,不由摇摇头,也不去想他,横竖如今蛮夷都退的远远的,想来暂时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结果还不等他吃完早饭,他那老实弟弟就回来了,一脸的沮丧,手里还捧着不知道什么东西。赵立秋只当他的东西没送出去,被人给扔回来了,连忙上前想要安慰几句,却瞧见了他手里那几只被剪断的草蚂蚱,不由砸了咂舌,看样子那位秦副将的火气还挺大啊。

赵立冬可怜巴巴地看向赵立秋:“二哥,你看这……”

“这有什么?这是好事!说明她心里的火气正在发泄!你多编一些让她剪剪,回头她的火气就慢慢散了,到时候你再送情诗去,岂不正好?”

赵立冬不疑有他:“当真?”

赵立秋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是不是真的这样我也不确定,但你如今只能这样想,你昨儿说了那样冒犯的话,想她毫无芥蒂地收下你的东西是不太可能的,她肯花时间去剪它起码也不算坏事,总好过她完全不搭理你吧。”

赵立冬琢磨了会儿,觉得也有道理:“那我明天多送几个让她剪剪?”

“不用了,每天三个可以了,再多回头她该烦了。”

“哦,好的!”

……

老实人有老实人的好处,那就是认准了一件事,那就会一直做下去。于是,秦副将营帐里的案桌上每天早上都会出现三只不同的草编小动物,而每天的中午,那三只草编小动物的“尸体”也会出现在营帐外,起初的时候,守卫还会纳闷,后来就渐渐习以为常了,再到后来,他无意间发现了每天偷偷给秦副将营帐里送草编小动物的人,原来居然就是赵校尉!

当场将赵立冬抓个正着的守卫激动了,军营里的生活其实是很枯燥的,每天除了操练还是操练,偶尔出现一点儿小八卦的时候那是人人都争相好奇,前一阵子,赵立冬挺身为秦将军挡了那一刀,当时很多人都是发自内心地敬佩他,虽说参军是为了保家卫国,但也有不少人是冲着参军的军饷来的,况且,人人心底都是怕死的,让他们豁出命去杀敌他们或许会,但要让他们替别人去死,那就不一定肯了,至少当时若是换了他们在场,还真不一定能做到赵立冬那一步,所以后来看到秦将军乃至方侯爷都对他另眼相看,大家伙儿羡慕有,但是嫉妒却没多少,毕竟人是拿命堂堂正正换来的功勋,值得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