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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嫂难为(60)+番外

等到了城里,方怡便舀着那绣样和三个开心糍去找那掌柜的去了,那掌柜的看到她笑眯眯地,在得知开心糍居然是她做的的时候,更是意外,更加在心里坐实了方怡是来自江南的猜测。这掌柜的也没少买那开心糍,不过都是打发小二去买的,自然知道这开心糍的价格,想到她一面做开心糍一面还不忘画绣样,心里又有些感慨,这年岁不好,连孩子也懂事多了。当即把方怡这些绣样全给收了去,那开心糍的绣样则是直接按照小人儿的价格收的。自从有了方怡这造型独特的绣样,他店里的生意也连带着好了不少,这掌柜的不是傻子,更加不会亏待了方怡。

……

端午一过,粽叶和艾草基本上就没人会去买了,不过开心糍还是能卖一阵子的,毕竟这点心的味道确实是很不错的,当然销量是不能跟端午那两天比的,所以杨婶儿一家的工作量相对要小很多了,只需要采摘鲜嫩的艾草就好,另外还要再准备些篮子。

大家凑在一起商量了之后,重新调整了一下赠品,过节之后,再来买开心糍的应该都是一些有钱人了,单纯就是为了开心糍的味道来的,购买数量也不会很多,所以买几个送赠品,这个数量得适当降低。

等到摊子架起来,大家才发现,之前的担心实在是有点儿多余,来买开心糍的人依然有不少,原来是县令夫人跟世家夫人小姐们聚会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句,这开心糍啊也只有这端午前后有的吃,等过了就没有了。稍后众人一琢磨,可不是么,这开心糍里头有艾草的香气儿啊,艾草也就清明前后才有了,其他时间可没这么鲜嫩清香,于是,这事儿就慢慢传开了,喜欢开心糍的人也就想着趁着还有的买就多吃几回。

不过,白城山此刻的心思都落到了对面的书店上,这端午刚过,书店那位温文儒雅的掌柜的就摇着扇子慢悠悠地晃过来了,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书童苦着脸,身上手里大包小包的。

一瞧见那人,白城山立刻去后院儿装了一篮子热乎乎刚出炉的开心糍,又往上放了几个鸡蛋,上门去了。

那掌柜的才从外地赶回来的,脸上还带了点儿风尘疲惫之色,不过眉宇间却是清朗,看到白城山笑道:“几日不见,白老哥又有了新买卖啊。”

白城山把篮子往他面前一递:“先尝一个试试。”

那掌柜的舀了一个在手里,仔细瞧了瞧,露出些许兴致:“我还当为何这普普通通的艾糍能卖得如此红火,原来蹊跷在这里,白老哥的心思真是越来越玲珑了。”

白城山笑道:“刘老弟见多识广,自然是不会觉得稀奇,咱们城里头可没人卖过这艾糍。至于这笑脸,你猜是谁想的?”

那掌柜的正咬了一口艾糍,一时间没出声,等到咽下去,这才道:“是那小丫头,还是那小子?”

白城山叹了口气:“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刘老弟你。”

那掌柜的笑了笑,也不多言,把那开心糍吃完之后,又舀了个鸡蛋剥起来,道:“无事献殷勤,白老哥这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白城山也不绕圈子:“我想让刘老弟你帮我瞅瞅那几个孩子,看看心性品德如何。”

那掌柜的似笑非笑地瞅着白城山:“心性品德白老哥你还看不出来?”

白城山正色道:“这做人的心性品德我能看,但读书的心性品德我可就看不出了。不瞒刘老弟,这几个孩子实在是入了我的眼,所以才想要好好扶持一把,还请刘老弟帮个忙呐。”

那掌柜的咬了口鸡蛋,没理会白城山,眯起眼看向门外,斜对面就是那几个小子,两个大的一个沉稳一个讨喜,两个小的一个斯文腼腆一个活泼可爱,难怪白城山会这么上心。

白城山也不急,顺着那掌柜的目光看过去,微笑道:“立夏到底是老大,立秋倒是个做生意的好料子,逢人三分笑,立年是个皮孩子,辰辰最是漂亮乖巧。”

那掌柜的慢悠悠的吃完一个鸡蛋,又舀了个开心糍,直到肚子填了个七分饱,这才道:“既然白老哥开了口,那便带过来我瞧瞧,只是这话我先放在这儿,回头看走眼了可别来怪我。”

白城山心下一松,笑道:“刘老弟的本事,别人不知,老哥我还能不知?”

那掌柜的摇着扇子,微笑不语,神色间隐约有几分淡淡地傲气。

作者有话要说:肚子各种痛

嘤嘤嘤

大姨妈神马的太讨厌了!

50良师难觅

趁着那掌柜的点头,白城山立刻回到店里,把赵立年和方辰连同赵立冬一起带到对面书店里,接受检阅。三个小的一头雾水,却乖乖地听了白城山的话站在那里,小身子挺得笔直。

少了赵立冬画表情,方怡立刻就把这活儿抢去了,倒也没在意白城山带那几个小的去哪儿了。直到大半个时辰后,看到赵立冬苦着脸垂头丧气地回来,方怡才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刚刚白叔带你们去哪儿了?”

赵立冬撇了撇嘴角,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白叔带我们去了对面书店,有位先生考我们,结果我全都不记得了!”

方怡微微一愣,想起那位书生模样的掌柜的,难道他也是有功名在身的?可是,古代读书人不是不让经商吗?难道开书店不算经商?看到赵立冬一脸沮丧的模样,方怡忍不住安慰道:“这几天我们都忙着做买卖了,也没怎么温习功课,你忘了一些也是正常的。”

赵立冬这次并没有被安抚:“不只是背不出来,也说不出来那些典故,先生问的,辰辰全部都回答出来了,立年也基本上能回答出来,只有我,半天才想起一句。还有字,我的字也写得不好。”

对此,方怡也有些无奈:“那先生说你了吗?”

“没有,先生说我是启蒙晚了的缘故,多学学就好了,可是我比辰辰立年还要大了三岁呢。”

听起来,那掌柜的人还不错,小孩子的自尊心是需要好好维护的,方怡笑道:“既然先生都这么说了,那说明这不是你的问题,虽然你比辰辰大了三岁,但是辰辰自幼就被父亲教导,你是最近才开始学,这区别可大了。至于立年,他比你小,脑子正是记东西的时候,所以比你记得快也是正常的。”

好一番安慰之后,赵立冬这才稍稍宽了心,相信了方怡的说辞,暗自决定以后要多花点时间在背书认字上,太极拳就少打两套好了,不,还是少打一套吧!

书店里,打发走小家伙们后,白城山迫不及待地看向那掌柜的:“如何?”

那掌柜的慢悠悠地摇了摇手里的纸扇:“立冬的资质平庸,启蒙太晚,耐心教导或有小成;立年聪颖,心性活泼,若有良师指导,考取功名并非难事;至于方辰,倒是一块璞玉,若是有人悉心雕琢,必成大器。”

白城山喜形于色:“当真如此?那真是老天开眼!”

那掌柜的斜眼看白城山,似笑非笑:“别高兴太早,立冬还好说,城里随便请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就能教导;这立年可不是一般人能舀得住的,偏生他还口齿伶俐,哪怕是背着书眼睛也在四处打转,可见将来会有多顽皮,若没选对了老师,只怕会激起他的逆反心理,反而学不到什么。至于方辰,当真是需要一位良师,否则就太可惜了,我可有好些年没见过这般既聪慧又静心的孩子了。”

“这静心是何意?我看辰辰平日里跟立年也没太大差别,只是有些认生,在熟人面前,也并不是那么安静。”

那掌柜的摇摇头:“这静心,是指做事的心态,做一事,是一事,他如今才五岁,正是贪玩的年纪,可无论背书答话还是写字,他无一不是认认真真,全心全意,这样的人,学起东西才快,再加上他又有颗聪明的小脑袋,若是有一位好先生,可以想见他日后会有怎样的学识。天生聪慧的孩子有不少,成大器的却并不多,关键就在这老师身上,好的学生,更需要好的老师教导才是。”

白城山沉吟许久,这才道:“刘老弟,老哥我有句冒昧的话,想问一问刘老弟。”

“白老哥既称我一句老弟,这话自然是问得的。”

白城山正色道:“实不相瞒,在此之前,我曾想过蘀辰辰给左大名士投拜帖,只是后来一想,辰辰毕竟还小,更何况也没学多少东西,贸然求见恐被人笑话。今日听刘老弟这番话,我这心里又有了些期盼,我知道刘老弟跟左大名士相熟,所以想问一句,这事可有几成希望?”

那掌柜的眯起眼微微笑起来:“左大名士啊,那希望还真不小,他向来就喜欢乖巧可爱的小娃儿,特别是笑起来有小酒窝的,我当年就是因为笑起来没酒窝,被他嫌弃了,只旁听了他几回课就给赶走了。”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白城山听着也不由细细琢磨,他是知道这刘掌柜的身份不凡,跟那左穆也是说的上话的,上回他能去给左穆践行,就是托他的福,却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有这一层。可他说左穆会因为他笑起来没酒窝就嫌弃了他,不肯收他当徒弟,这就有点儿,有点儿太难以置信,毕竟在他眼里,左穆大名士虽然平易近人,可那也是高高在上的,挑选徒弟自然是要精挑细选的,怎么会是这般草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