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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贵金迷(105)

  “你不赔也得赔!”

  “我不赔就是不赔!”

  这是已经把前因后果都说完,只剩下互相不同意了采蘩想先听个明白的愿望落空,只得自己出面,“姬府遵圣旨为义真侯风光大葬,不发邀贴,客人自管来去,我们必一视同仁招待既然来者都是客,主人又无怠慢,却在门边大声喧闹,惊扰亡灵,你们打算要到皇上面前去担待吗?”

  她这么说完,面前立刻一片鸦雀无声二三十颗人头来回转,找到她后,纷纷打量有眼尖的,认出她在今日下葬时一直站在义真侯之子的身旁,便猜是千金大小姐,连忙拉着旁边的人给她让路

  采蘩这才瞧见了吵架的人一个瘦小的老头儿,腰里cha了根赶车的红缨鞭子,chuī胡子瞪眼他瞪的那个人,高矮胖瘦跟他差不多,岁数中年,脸上麻子多,神色骄横麻子身后还有两个仆人,叉腰迭肚,好像随时要动上手

  麻子看见采蘩,先是从头扫到脚,然后神qíng变了个快,向她走上几步,垂首恭谨,问道,“请问姑娘是——”

  椎子在一旁帮答,“这是义真侯义女”

  义女身份可贵可轻由姬府的仆从口中说出,却是贵的麻子连忙弯腰鞠礼,“小的是祭酒监张大人家的管事张二麻,见过小姐÷出有因,qíng急之下失了分寸,小姐万万见谅”

  小老头儿呸一口唾沫,“马屁jīng”

  二麻带来的仆从恶声恶气,“你说什么?”

  二麻回头喝道,“别生事端,姬府小姐在此,无需再同蛮横老儿争闹,自有她为我等论个公道”

  采蘩挂起一抹应酬的淡笑公道是什么东西?不过人心来秤不同的人心,不同的偏秤,最后由财富和权势一锤定音

  “我今日只是主理筵席待客,若事qíng重,可不敢论断,必须说与老太爷老夫人知道∨管事不介意我年纪轻见识浅,可先说与我一听毕竟要是无甚了不得的事,最好别捅到里面去,尤其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长辈们最伤心的时候”公道难寻,她倒想看看自己的心偏哪边

  “不介意,不介意,惊动到小姐,小的已经惶恐”二麻连鞠几下后,抬身仍低头,开始诉说事qíng经过,“小的奉老爷之命送唁礼来此物珍贵,老爷嘱咐小的等到素宴时再送过来,他要亲自在义真侯牌位前奉上,所以小的这会儿才到巷窄马车都停满了,小的只得步行,非场心捧着礼盒,就怕磕着碰着谁知那小老儿故意伸腿拌小的,害小的扑面就摔,盒子砸地开花,里面的礼物跌滚出来 的慌里慌张要去捡,小老儿的马畜牲抬蹄子竟踩上了礼物哎哟我的胆欸,那么值钱的东西居然给踩了几个蹄子dòng,小的能不急吗?说话难免高声,语气难免气愤那位倒好,一声对不住没有,扯下脸就骂小的狗东西 姐给评评理,我家大人的礼让他弄坏了,他还比我大声骂人,怎能如此野蛮?再说,众目睽睽之下他的错,赔钱应不应该?”

  采蘩已经看到了∨二麻带的仆人手上,一个拿了只盒子,一个捧了张皱巴巴的,好像是幅小画 老头儿气哼哼,被指罪魁祸首的马儿早就温顺

  “老人家,你怎么说?”她自己被冤枉过,黑心的官却一句不听,只是刑求,所以她懂话不能只听一边

  小老头儿擦擦鼻子,一看就知倔脾气,“老奴云国,已故太学士云景大人的家仆”

  采蘩扬眉,“老人家,我没问这些,而是问事qíng的经过”原来他也明白人心是杆不平的秤,自报家门,不卑不亢,却已不争

  他不争,采蘩却偏要他争

  小老头儿可不是蛮倔,而是看多了不平先听采蘩有礼称呼他老人家,只当士族家教,再听她要他讲述经过,似乎不尽然取张二麻的话来兴师问罪,倔脸就有点诧异∧想,不管她是做样子还是真想知道水落石出,她既然开口问,他不妨一答

  “我没故意绊他,他自己眼睛不好使,旁边那么宽的地方,偏往我脚上踢还有,我家老马好好的,这两个笨蛋——”小老头儿指着张二麻带来的人,“居然莫名其妙跑上来胡扯缰绳,老马年轻时火爆脾气,岁数大了,平顺了,可是见生人气势汹汹把它弄疼了,能不踩蹄子?都是他们自找的,弄坏了东西,我凭什么赔?我还没说他们惊了老马呢〔么破玩意儿,要三百金,笑掉我老头儿大牙”

  “你懂个屁,这不但是名画,还是古画”张家其中一个仆人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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