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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松间炊烟袅(110)

这个午后跟以往没有分别,虎崽们趴在他的脚边,院子里其他的牲畜感受到威胁,都乖乖地呆在自个儿窝里,连偶尔的鸡叫声都没了。叶飞扬看着院门,心里渐渐难受起来,这里什么都一样,可是却少了祁树,如果祁树在,那他这会儿可以抱着吉祥,而他就能去给吉祥做些好吃的,如今却只有他一个人,也不知道祁树走了多远。才离开了半天的功夫,竟然就如此想念他了。

晒了大半个小时,叶飞扬就抱着吉祥回屋了,炕头已经烧热了,把吉祥放进暖烘烘的被窝里,他迅速钻进空间里摘了两个雪梨,拿到后院儿厨房里,去掉皮,切成小块儿,加些红糖水,拿小火慢慢地蒸着。

吉祥睡了没多久就出了一身的汗,不断瞪着小胳膊小腿儿想要伸到被子外面去,人也热醒了,不耐地哭着,叶飞扬连忙按住他,那毛巾在被子里给他擦了擦身子,又换了身干净了里衣,把蒸好了的雪梨端了一小碗出来,慢慢地喂,小家伙总算是吃到喜欢的东西了,砸吧着小嘴儿很快吃了个底儿朝天,鼻尖又有些湿润润的。吃得下东西,又出了汗,叶飞扬提着的心总是放下了一些,亲了亲吉祥的脸蛋儿,靠在炕头陪着他玩了会儿。

晚饭照例是在老大夫家吃的,吃过饭,老大夫又给吉祥瞧了瞧,道:“让正杰去你那儿睡吧,晚上吉祥若是不舒服酒来找我。”

叶飞扬看了眼高兴的方正杰,也浅浅的笑了。

回到屋里,让方正杰陪着吉祥在炕上玩,叶飞扬给院子里的几十张嘴喂了食,又去给蚕宝宝换了桑叶,以往只需要做一半的事如今要全部做了,换完那么多桑叶,腰都有些酸了,他怔怔地望着一室的蚕宝宝,只觉得若他和祁树都是这桑叶上白嫩嫩的蚕该多好,每天有人投食,吃饱了睡,睡够了吃,不用担心分离,不用担心安危。隔壁吉祥的笑声突然传了过来,叶飞扬回过神,想到刚刚的念头,不由摇头失笑,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消极了!他迅速冲了个澡,也早早地爬上了炕头,和方正杰一道逗弄起吉祥来。

习惯了一个人在身边,当他突然离去时,那被强行剥离的滋味蚀骨铭心,叶飞扬明白,这才仅仅是开始。

第107章渐渐适应

据说养成一个习惯只需要21天,而90天后将会形成稳定的习惯。叶飞扬暗暗想着,他和祁树从过年时确定关系至今,整整3个月!难怪祁树离开了,对他而言就好像是身体里被挖空了一块。

抱着吉祥躺在床上,耳边是方正杰细微的鼾声,叶飞扬失眠了,身后没有祁树温暖踏实的怀抱,耳边没有祁树湿热的呼吸,这些点点滴滴的小习惯,还不知道有多少,要戒掉何其难!思绪渐渐飘远,不知祁树此刻身在何处,是在某个小城的客栈里,还是在某个荒郊野店,抑或是露宿郊外。

吉祥睡的不太安稳,时不时动弹一下小身子,眉间总带着细小的褶皱,叶飞扬轻轻给他抚平,把他往怀里抱的更近了些,祁树一走,吉祥就病了,小家伙也许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想念祁树吧。看着吉祥,叶飞扬又觉得没有祁树的日子或许并没有那么难熬,不知不觉,吉祥有十来个月大了,差不多到了该学走路的时候,那才是最折腾大人的,祁树不在,他要替祁树那份一起好好的照顾吉祥,到时候免不了要被小家伙折腾的腰酸背痛。虽然这么想着,叶飞扬的嘴角却因脑子里的画面而微微上翘,不知不觉竟也睡着了。

半夜里突然惊醒,叶飞扬下意识去摸了摸吉祥,这一摸却发现吉祥又开始发高烧了,他连忙摇醒方正杰,把吉祥往他怀里一放:“正杰,你看着吉祥,我去喊老大夫过来。”

方正杰迷迷糊糊的接过吉祥,等清醒过来时,屋里已经看不到叶飞扬的身影了,虎崽们被惊醒,看到叶飞扬跑出去,也跟着蹿了出去,蜷在炕头的白狐也醒了,一溜烟跑到方正杰身边,方正杰摸摸吉祥的脸,似乎比白天还要烫人。

叶飞扬穿着里衣跑出屋,顿时打了个寒颤,不由搓了搓手臂,这深夜里的气温还是有些低的,四周没有亮光,不过天上有月亮,倒也不至于看不清路,两只虎崽不知何时跟了出来,一左一右在他身边,叶飞扬焦急的心思莫名的安定了些,小跑着到隔壁老大夫家里,试着推了推院子里的门,竟然没锁,想必是老大夫刻意给他留的门,依着记忆走到正面的厢房里,轻轻敲了敲,片刻后,里面传来老大夫的声音:“谁啊?”

“是我,飞扬,刚刚发现吉祥又发热了,比白天还烫人!”叶飞扬压低了声音,却压不住话语间的担忧。

不多时,老大夫就开了门:“我去瞧瞧。”

叶飞扬这才察觉自己的粗心,都没想着带些照明的东西过来,老大夫年纪大了,不一定看得清,他连忙上前扶着老大夫:“这么晚了还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

老大夫没有推开,顺着叶飞扬的脚步走,道:“老夫身为御医,半夜入宫是常有的事,无碍的。”

“那不一样,我和吉祥只是普通百姓,您却这般细心照顾,我是真心感激您。”

老大夫眼里滑过一丝赞许,声音依然清冷:“你多做些好吃的与我便是。”

“这个好说!您想吃什么,只要我会的都给您做!”

老大夫拍拍叶飞扬微微有些颤抖的手:“吉祥人小身子弱,风寒有些反复是常事,你不必太担心。”

说话间,已经到了叶飞扬的屋里,叶飞扬看着黑漆漆的屋里,这才手忙脚乱的去点油灯。老大夫按住叶飞扬的手,吩咐道:“正杰,去点灯,另外让人备些火盆。”

“是!”方正杰点亮桌上的油灯后,正要跑出去找火盆,被叶飞扬拉住,随即被披上外套。

“天黑,你小心点。”

“这周围有侍卫守着,不碍事的!”方正杰无意间又泄露了某些秘密,连忙吐吐舌头一溜烟跑了。

叶飞扬捧着油灯站在床边,老大夫给吉祥仔细摸了一圈儿下来,取出银针,打算给吉祥扎针。原本熟睡的吉祥似乎察觉到自身安危,突然就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那闪着银光的长针,一时间惊吓不小,哇的一声在大哭起来,在寂静的夜里分外的悠长。

不多时,方正杰带着些黑衣人进门来了,动物的天性,对火有着本能的畏惧和抗拒,虎崽们看到捧着火盆的黑衣人进来,立刻压低了身子发出警告的吼叫声,眼看这就要扑上去。叶飞扬回过头,连忙过去,拍拍它们的脑袋:“别担心,是我让他们来的。”虎崽们又吼了两声,这才后退了几步,依然紧紧盯着那几个黑衣人的举动。

那几个黑衣人神色不动,低着头把火盆摆在屋子中央,又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一看就是训练有素,若换做平时,叶飞扬肯定是要好好感慨一番,只是眼下,他没有半分心思。屋里的温度因着几只火盆,瞬间高了起来。

吉祥还在哭,原本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还没觉得发烧很难受,这会儿醒了,感觉就大不一样了,再加上又要被扎针,哭的伤心欲绝。老大夫丝毫不受影响,依然手起针落,毫不犹豫地插进了穴位。方正杰看着吉祥挂着眼泪的可怜模样,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每次扎针他都要哭这么凶,明明扎针根本就不疼的。

扎了针,老大夫让叶飞扬把吉祥抱到火盆中央,俯下身,拇指按在吉祥眉心,自眉心向额上推,两只拇指交替直推。原本哭闹不止的吉祥渐渐止住了哭声,依然哼哼唧唧地,小爪子攒着叶飞扬的衣襟。这般按摩了十来下,老大夫这才解开他的里衣,往手心里倒了些液体,闻着味道淡淡的,也不知是什么药。

“翻过他的身子,让他趴在你的腿上。”叶飞扬看着吉祥委屈的小模样,亲了亲他的脸蛋儿,一面哄着,一面给他翻了个身,老大夫将手按在吉祥颈椎附近,轻轻推动,按了一会儿又让叶飞扬把他翻过来,在他的足心又按了些时候,叶飞扬时不时摸一下吉祥的额头,察觉到出了汗,立刻用帕子擦了去。

老大夫按完足下,给吉祥穿上里衣,又握着他的手臂,从手腕内侧往上推,吉祥被来来回回地折腾,早就不高兴了,这会儿连手都给抓住了,立刻又哭上了,叶飞扬小声哄着:“乖,不哭不哭,等弄好了我给你找好吃的。”

“去把红糖水端来给他喝。”

方正杰跑进跑出,端着碗,让叶飞扬拿勺子舀给吉祥喝。

等吉祥出了一身汗,温度明显的降了下来,人也比刚开始的时候要精神的多。老大夫瞅着吉祥一面哭一面还瞅着他,心底终于也有了丝无奈,他对这小家伙比对宫里的小主子们还要细心,结果这小家伙还不领情!

为了吉祥的这一身汗,屋里其他人可都出了好几身的汗,叶飞扬离火盆最近,身上又放着厚厚的被子,衣服早就湿透了,见吉祥好些了,把他放到炕上,要去拎水给老大夫擦擦身子。

老大夫摆摆手:“你也折腾了半宿,早些休息,我屋里有热水。”

叶飞扬本想坚持,突地想起那些黑衣人,知道老大夫说的不是客气话,当下点点头,还是坚持送老大夫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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