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南背起左手,冷冷看着为首的络腮胡大汉和一个身穿斗篷罩着帘的人走到她和王泮林面前,同时留意吉平不见了。
“九公子和七公子确有七分像。”大汉两眼jīng光湛湛,一把揪下旁边藏头藏脑的斗篷帽,“行了,怕什么!有胆做,没胆认,我就是瞧不上你们这种惟利是图的蠢官,才决心离开的!”
穿崖的风呼啸而过,chuī冷乌明那张忿恨的脸。
乌明怒喝,“马成均,你gān什么?!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要感激你!”
乌明?马成均?
乌明!
马成均!
节南笑起来。她还不错嘛,除了没猜到马成均还活着,基本**不离十了吧。
王泮林看节南笑,也跟着笑,低道,“小山姑娘真聪明。”
节南得意,“好说。不过,你怎么知道马成均没死?”
王泮林理所当然的口吻,“郑凤根本不会造器。老帮主倾囊相授,不是授给郑凤,而是授给他的女婿。早年断绝关系,晚年父女修好,老帮主本姓郑,郑凤是他私生女,不过为了安稳几位当家的,才没有说破而已。这几年,长白帮暗中清理江盗,再由马成均接手群岛。老帮主给女儿女婿准备这条后路,如此一来,不会引发帮中内斗。”
当父母的,多用心良苦。节南不由想起自家老爹,不知她爹是否也帮她想过后路。
马成均听到,神qíng大变,随之叹服,“安阳王氏,一足官场,一足江湖,今日才算见识。”
节南对这种说法却觉十分新鲜。
乌明不耐烦道,“直接动手就是,何必跟他啰嗦。”
马成均想杀王九?节南见王泮林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好自己满足自己的好奇,“马成均你诈死还是诈尸,我们管不着,但你劫走朝廷要犯,还是北燎的密探乌明,岂不是犯了颂刑统的大罪?不如把乌明jiāo出来,以功抵过。”
马成均方才只以为节南是王九身边的丫头,再一打量,发现整船就她戴了白兔面,就问,“这位姑娘是——”
王泮林这时突然开口,“这是兔帮帮主。若不是她帮忙,我拿不到英雄帖,不能引起尊夫人注意,今日更见不到马待诏了。”
乌明一哆嗦,眼神惊变,“马成均,你还不杀了这小子。这是圈套!他故意引你钻进来,要替王希孟报仇!我落到这个境地,也是他陷害……”又抱住脑袋,头疼yù裂的模样,“不对!姓王的,你那晚给我烟花筒,说我还有机会求救。为何来救我的,不是你,而是马成均?”
节南微微睁圆双目,看向王泮林。
大风chuī狂王泮林一袭素衫。
王泮林淡笑,目光寒凉,“那是长白帮特制,仅供自己人求救使用。马待诏与你昔日同僚,又一起害人,自然会来救你,我不过借花献佛。”
马成均咄一声,“不要血口喷人!我确实和乌明一起作证,王希孟所作《北漠大雪图》与边塞地图相差无几,其中几棵高岭山松恰恰暗示军镇所在。那时皇上要将此图作为我颂朝和大今邦jiāo之礼,我怎能不站出来?少年早成名,却屡屡受挫,心急之下把军事要图当作普通地图,我当时也为他这般求过qíng,并不觉得他有通敌之意图。”
节南双手握拳,这是她第一回听到王希孟还作过别的画,然而,马成均说什么?
王希孟通敌?
刹那,她感觉全身血液褪到脚底,只觉凉水当头浇下。
是她太天真了吗?
以为那少年惊世奇才,出身高贵,君子无瑕,人生应该就是康庄大道,最终只会输给老天而已。所以,听闻他的死讯,伤心有之,惋惜有之,却预料不到他真是屈死的。(未完待续。)
第217引 痛快之杀
节南心cháo起伏。
王希孟啊王希孟,他的未婚妻喜欢别人,他的画泄露军机。她离开南颂北都的那三年,少年长成青年的那三年,却是一条看得到头的死路么?
比起节南的震惊,王泮林的神qíng却漠然到极点,“那么,马待诏可知乌明在王希孟的画上添笔女伎衣衫之事?”
节南立刻转看王泮林,右拳颤得厉害。
马成均则怒望乌明,“怎会是你?!”
乌明心虚嘴犟,“要不是王希孟过于狂妄,后面闹出的事一件大过一件,这点小事算什么,顶多一句‘人不风流枉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