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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箩姑娘(6)

没等田箩任何反应,电话已经挂了。

田箩来不及解释,左右为难,审视了一圈饭局,眼看进入尾声,大人们也各自聊的起劲,于是借机站了起来,虽然知道比领导早退是非常没有礼貌的行为,还是硬着头皮顶着压力:“尤叔叔,我想回学校一趟……”尤家大家长非常通气,没等田箩把理由说完,已经非常豁达地挥了挥手:“去吧去吧,年轻人,忙自己的事去。”田家女主人瞪了她一眼:“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没关系没关系,去吧去吧,有事别耽误了。下次再来陪尤叔叔吃饭。”既然主人已经开口放人,奴婢没有不走的道理。田箩点着头,跟桌上各位家长一一道了再见,出了包厢门口,顾不得形象就开始飞奔。恰恰电梯就停在同一层,电梯里没人,一按电梯门就开了,田箩火急火燎的踏进去,拼命点关门键。电梯门缓缓滑上,就差那么一点,一只白而俊秀的手,就这么轻轻的一拨,滑上的电梯门受到阻碍,又自动打了开来。尤大少爷站在电梯门外,缓缓收回手,眯着眼,盯着电梯里差异的田箩:“不许去。”

田箩此时顾不得这许多,只愣了那么两秒,又开始按关门键:“尤殿,尤叔叔已经让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好吗?”

这一次,尤大公子连让门关上的机会都没有给,直接一把把田箩拖出了电梯。

田箩猝不及防,没想到14岁,白净秀丽的尤殿,竟有如此大的气力,被他拉得往前一扑,跌进他怀里,堪堪站稳了身子,却被他一把抱住没有放手:“他在楼下等你?”低低的声音,带着闷,从她头顶上传来。“姐,不许去!”

田箩终于明白,这孩子正一心阻拦她去排戏。这是田箩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尤殿的占有欲,觉得他仿佛是被人夺去了心爱玩具的小孩,闹着脾气。于是田箩笑了,笑得很甜很纵容,一边宠溺地笑着,一边很不在乎地推开了尤殿的怀抱,像对待一个得不到糖吃的孩子:“乖,我就去一会。别任性。”

尤殿自被她推开,便开始变了脸色。此时只沉着脸,定定的看着电梯门一点一点地合上,电梯内的田箩,仍冲着他笑,很甜很甜。于是,他冲着那甜甜的笑容说:“姐,你去了,一定会后悔。”

(9)

车窗外的人,即便是在这样的临晨,如此不合时宜的地点,也依然挺拔耀眼。星目皓齿,俊朗非凡。仿佛他本来就该等在这儿一般。听得从车内轻飘飘出来的那句“莫小白”,原本温柔的笑容突地显得有些讥讽。很快一敛,复又换上温柔,柔柔的注视着车内已经放弃挣扎的人儿,像看一头受伤的猎物般,吐出沉沉的音符:“箩箩,我很高兴,你竟然还记得。”

他的声音很柔很低,像在抚慰情人。听在田箩耳里,却仿佛极尖锐的物体刮过,字字落得刺耳,流淌在心间,浓浓的如突然扬起的灰烬。

记得?她其实早就忘了的。她怎么会记得?那么伤心的事,她又为什么要记得?

她咬紧了唇,抬头,第一次直视那双逃避了许久的俊目:“莫小白,你到底想……”

“请你吃早餐。”他说,轻松且自然。

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要提的质问,包含了许多许多东西的质问,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甚至还来不及说完,就被打断。她愣愣的,连直视的目光都忘了要收回。

窗外的人伸手,先轻轻掰开了她紧咬着的下唇,然后很自然地找到中控锁,打开车门,升起车窗,熄火,拔出钥匙。再极其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走吧,坐我的车。”仿佛服务周到的绅士,在邀请他迷人的女伴。

田箩在即将被他牵下车的一霎那,突然反应过来,挣扎着往座位里一缩:“我得回家。”

门边的绅士眯了眼,很仔细地,把她从头看到尾,目光就这么□裸的掠过她脏掉的浅色小洋装,略微凌乱的妆容和发梢。她睁着眼,眼睁睁地看着他越来越深沉的目光,莫名其妙地升起一股心虚,仿佛做了多么错的错事,脸竟然不自觉地泛红。

她以为他至少会说些什么,他却抿紧了薄唇,原本被她挣扎得松开的手突然紧紧扣上她的手腕,非常用力地一拽,把她整个人几乎是用提的,提出了车厢,一手紧紧地扣住她,一手关了车门,活生生就这么把她拽上了他的车。

白色的越野车以一种离奇的速度冲上了公路。好在大清早,路上车不多。他很沉默,时速显示不断地往上攀升,田箩也很沉默,很认真地看着越来越高的时速表,有些茫茫然地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突然喃喃冒出一句:“莫小白,你以前,从来不曾对我这么凶过。”语气很理所当然地带着委屈。

正闷着头飙着车的主人一怔,竟缓缓放慢了车速,侧头看了她一眼,面色柔和了许多,仍没有说话,只是伸手跨过她,扯上安全带为她扣上。车速总算稳定了下来,车内一片沉默,田箩依然茫茫然地想着心事,也没看身边开车的人。直到车子转进蒙可家经营的一个富丽堂皇的星级酒店,有服务生跑过来给开了门,值班的大堂经理看见莫小白,赶紧上前来做鞠:“莫参赞……”莫小白很随意地一点头,绕到副驾驶,伸手就要拉田箩。田箩急忙一把握住他伸过来的手,非常配合地以大家闺秀姿态下了车,大堂经理此刻刚看到田箩,又赶紧招呼:“田小姐……”田箩非常礼貌地冲大堂经理点头,发现大堂经理偷偷打量她衣服的眼神,有些尴尬地露出得体的微笑,一件做工精致的男装风衣,劈头盖了下来,恰恰挡掉大堂经理的视线。田箩回身,冲着身后的人露出感激的笑脸,感觉到自下车便一直握着她的手一紧,莫小白已加大了步伐往电梯方向去了。却始终没放开握着的手。

田箩甚至还来不及细想,一大清早跟一个外表英俊的男人,甚至还是一个跟自己有着过去的外表英俊的男人到熟人的酒店是否适合,便已经跟着这个秀色可餐的男人进了房。且一进房,他的第一句话便是:“衣服脱了。”

田箩怔怔的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已经自己动手,把披在田箩身上的男装风衣给脱了下来。甚至开始拉田箩洋装上的拉链。田箩赶紧挣扎:“莫小白,你干什么呢?”

“你给我脱了洗澡去。”男主人此刻停了手,极不待见她这一身打扮似的,一指卫生间。田箩立刻识相地往卫生间走。她知道自己的样子狼狈,也并不愿以这种模样面对莫小白或者别人。可……可她原本是要回家的呀。是他……是他把她拉到了这里,让别人看到,让自己丢人。可他……他凭什么比她心情更糟糕?

莫小白住的是套间,地方很大,田箩澡洗得很慢,也听不到外头响动,外头的人也并不催她,等她磨磨蹭蹭地穿着酒店的浴袍从浴室里出来,已经看见莫小白在厅里摆上了丰盛的早餐。清一色都是她喜欢的东西,有几样都是酒店里点不着的,旁边衣架上挂着一套崭新的小洋装,品牌是她常穿的牌子,款式也恰恰是她爱的春装新款。莫小白,这个人呀,从认识的时候起便总是这样,从他开的车到做的事,永远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么,也永远知道……如何让她动心……和伤心。她柔柔的幽幽的,冲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主人望去,却恰恰发现他正直直地盯着自己胸口过松的浴袍看。脸微微一红,赶紧走上前去,伸手取下衣架上的小洋装,跟个兔子似的又奔回了浴室。身后恍惚传来微微的笑声。不禁莫名其妙的开始恼恨起自己的害羞来。堵着这股恼恨,小洋装背后的两颗暗扣愣是扣不起来。迫于无奈,又确实饿了想着外头的早餐,只好瑟瑟地,出了浴室,见莫小白正巧站在卧房镜子前头,刚换上休闲服。这才注意到,莫小白一直穿着的,也是昨日相亲穿的那套正装,他该不是,该不是在停车场等了一夜,就为了堵她吧?

这想法一冒出来,便控制不住心脏狠狠抽了两下,赶紧插上话:“帮个忙行么?”嗓音莫名地有些不稳,感觉到莫小白看她的瞳孔微微缩了缩,赶紧一溜的转过身,露出光洁白皙的背部:“扣子,我扣不上。”

嫩黄色系的一件式系带小洋装,此刻衬着卧室里柔和的灯光,尤其显得田箩的肤色细白诱人。一顺的乌黑亮泽的长发,松散地披在肩后,恰恰让小肩膀显出半遮半露的效果来。

田箩感觉到有灼热的气息逼近自己的身后,强忍住逃开的冲动,不敢回头。滚烫的手指很快碰到她背上的肌肤,一触,立刻便移了开来,感觉到身后的人开始很认真的在扣扣子。可惜,连续几次都没成功,“怎么了?”田箩看不到,只能背对着他问。“头发,挡了。”有暗哑的声音回答,自己的头发立刻被微微撩了起来。如此的亲昵,熟悉之中却突然让田箩感觉到莫名的抗拒和尴尬,于是她匆忙地伸手,两手撩起自己的长发侧到一边,“这样行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却感觉身后的呼吸猛地一窒,紧接着便重重地呼了开来,一声比一声沉重,以至于田箩背上的汗毛,都不自觉的竖了起来。

田箩没来由地觉得害怕,正要回头,却被滚烫的手掌从背后捏住了脖子,另一只强劲的手在她的后背微一用力,她便整个人,被背朝上地压到了床上,压她的力道不轻,以至于即便是摔在柔软的被子上,田箩依然觉得下巴被磕得生痛。“莫小白!……”她正要呼救,一只大手立刻捂上了她的嘴。紧接着有灼热的气息逼近她的耳畔:“嘘……”一半安抚,一半挑衅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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