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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田千顷(422)

  正因有过在黑暗里生活的经历,才能发现光明的可贵一样。江凌在这一次事件之后,越发的珍惜自己宁静而温暖的生活。

  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轨迹。第二天早上江凌起来在空间里练了一会儿功,出来洗漱之后见李青荷还没起chuáng,便跟chūn婆婆一起到了陆府的花圃去。虽然陆文远跟她很少jiāo谈,更没有什么关切的话语,但江凌知道,他一定会为她担心,在想尽一切办法救她。再说,她想知道事qíng是如何处理的。

  到了花圃,陆文远果然拿着小锄头蹲在花间锄地。见江凌进来,他连忙放下锄头站起来。

  江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施了一礼,叫道:“祖父。”

  听得这一声叫,陆文远两手沾着泥愣在了那里,嘴唇抖动着,好半天才应了一声:“哎。”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江凌见袁伯打了水来,连忙上前接住,放到陆文远身前,道:“祖父请洗手。”

  “哎哎。”陆文远连忙蹲下身去,手还未伸进去,便有一滴水珠落到水盆里,dàng起了一圈涟漪。

  江凌也觉得眼眶发涩。她默默地站起身来,接过chūn婆婆递过来的擦手布巾,立在一旁。

  陆文远这手洗的有些久,江凌知道他不愿意自己看见他掉泪,装着看花的长势,往前面溜达了一圈才回来,将布巾递给已换了一盆水洗手的陆文远。

  陆文远此时已恢复了平时的沉静。不过眼里流露出来的慈爱让他褪去了往日的冷意,变得如chūn风般和煦起来。他擦gān手,走到花架下坐下来,见小童煮了茶给两人各自斟了一杯,他这才开口道:“这是晋王派人送来的今年的新茶,你尝尝。”

  晋王?不是李治吗?看来陆文远与未来皇帝的jiāoqíng真不一般呢。江凌闻着茶杯里飘出来的悠远的清香,轻抿一口,微笑道:“鲜慡醇浓,香气持久,好茶”又问,“可是古丈毛尖?”

  “嗯?”陆文远诧异地看着她,“你怎知这是古丈毛尖?”

  江凌前世喝过不少好茶,这古丈毛尖就是其中一种;又知道这古丈毛尖在唐朝时做过贡品,所以便脱口而出。此时见问,暗地里吐了一下舌头,笑道:“我想着,咱们湖南出贡茶的,不正是古丈毛尖?”

  陆文远笑笑,也不问晋王送来的何以就是湖南的贡茶而非别地儿的贡茶,抚了抚胡子道:“你可是关心那事如何处理的?”

  江凌倒也直接,抬起眼睛看着陆文远道:“如果祖父方便说的话,凌儿倒真想知道。”

  陆文远最烦那些妇人说话吱吱唔唔、扭扭捏捏,所以对于江凌的直慡他很是满意,开口道:“昨晚赵刺史来见,说此后愿听从老夫吩咐。”话只说了这一句,他便没有再说下去,用眼睛看着江凌。

  令他满意的是,他在江凌眼里没有看到一丝迷茫不解,反倒在她清丽的脸上看到了了然而满意的微笑,又听到她说:“如此结局,最好不过。”眼里满是欣慰。

  “作为投诚,他说了一些赵掌柜的计划。”陆文远端起桌上的茶杯,“他们曾派人到襄阳去,收买了一些人,想让通伯候招秦忆为婿。”说到这里又解释,“如今的通伯候不过是袭了他父亲的爵位,本人甚是无能,早已不被皇上看重。而且他那女儿,名声似乎不太好。”

  说完他看了看江凌:“你看是不是让祖父派人去将秦忆招回?就算通伯候此时qiáng留,以祖父的这点薄面,要将秦忆招回还是不成问题的。”

  江凌看着不远处盛开的荷花,好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道:“不用了。”

  “嗯?”陆文远从茶碗里抬起头来看她,眼里似乎甚是诧异。

  江凌垂下眼睛,看着自己手中的茶碗:“如果他连这点定力都没有,如果他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这样的人,不嫁也罢。”

  陆文远静静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抚着胡子笑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如那湛蓝的天,极为明朗:“真不愧是我陆文远的孙女,取舍之间,杀伐决断。好,很好”

  江凌抿了抿嘴,没有说话。虽然认定了秦忆,但想着就这样嫁给她,她的心里总有那么一丝不踏实。这大概与她两次遇险,而他两次都没有在她身边有关。又或许,她对于他炽烈的感qíng,总有那么一丝担忧,担忧他火烧太大,所以也便燃得快。过了那么一年半载,激qíng褪去,他会如何待她,她心里没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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