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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田千顷(470)

  想到此处,高远便把自己所知跟陆文远说了,又道:“要不,属下单骑快马前往岳州,请官府派兵前来护卫大人?”

  陆文远摆了摆手,却不说话,兀自沉思。

  见高远还要再说,秦忆开口道:“此时岳阳城早已严守,不容人出入,你便是到得城下也进不去城。再说,此时城外估计早已聚集了众多流民,你骑马到城外,

  马肥膘壮,衣着光鲜,纵是身有武艺,也敌不过几百上千人。只怕请求未能送到城里,你便xing命不保。此话休得再提。”

  高远一怔,随即向秦忆一揖:“属下思虑不周,多谢陆大人和秦将军顾惜属下小命。”

  秦忆一摆手,对陆文远道:“大人,今日既不能入城,此时天色也已不早,不如早早寻一安全之处安歇,明日一早再走。”

  陆文远点点头:“你来安排吧。”

  在此的,除了陆文远,就是秦忆有官职在身,且官职还不低。这安全问题,自然由他来安排。此时既不能让士兵分散出去寻找地方,就只得在原地观察。只见他身形一提,人已站到了马背上。马儿飞快地向前奔驰,他站在马背上却如履平地。看了一会儿,他跃了下来,骑在马上对走在前面的四个士兵道:“走到前面的岔路,向东拐。”士兵轰然应声,带着车队往东拐去。

  秦忆所选的地方是一个山丘,这山丘中间凹了进去。扎营在此,可避免腹背受敌。到了那里,秦忆指挥着先将两辆马车赶进去,再将士兵和护卫围成一个弧形,将陆文远、江凌、入画和阿生四人围在了里面。

  一些流民看车队离开了大路,进入山丘,自然猜到他们要选地方过夜,立刻跟了上来。见秦忆将人马安排得如一堵围墙,便站在距车队三、四百米的地方,向这边张望。

  秦忆立在那里将周围侦察了一遍,转身看到入画和阿生将锅拿了出来,捡石头想要造灶生火,向陆文远禀道:“大人,做饭的香气一飘,必会将更多流民吸引到此处,也勾得附近的这些流民生出歹念。我们带有gān饼,今晚和明早暂且忍忍,吃些gān饼,明天中午便可到岳阳了。”

  陆文远做了一辈子官,虽说只是文臣,但也经历过无数的变故,这些道理自然知道。不过他既把一切jiāo给秦忆来指挥,也是存了看看秦忆能力的心思,所以刚才阿生要埋灶,他并未出声阻拦。此时见秦忆如此说,满意地点头道:“照你说的做。”

  秦忆他们只要执行任务,身上必带着一些像馕一样能存放十几天不变质的gān饼。此时每人身上还剩有两个,便都拿了出来,正好一人一个。

  “烧些开水饮用,可以吧?”江凌接过秦忆递过来的饼,问道。见秦忆望过来,她又解释道:“祖父的胃不好,吃这么gān的饼,我怕他受不了。”她知道,在野外过夜,火堆是一定要生的,一是为了照明防寒,二是为了防野shòu。既生了火,烧些水也是顺便的事。没有香味,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才对。

  然而照秦忆的意思,便是水都不要烧,以免引起流民的误会。但见江凌如此说,看看手上硬绑绑的饼,再见陆文远听了并未反

  对,只得道:“行,烧一些吧。”

  阿生和入画得令,便拿了锅出来烧水。

  这边火烟一起,那些远远观望的流民便骚动起来。就算没有香味,但在他们的认知里,这些贵人在此歇息住宿,那是一定要生火造饭的。饿了几天只靠啃糙根树皮维持生命的他们,想像着对方在那里吃着香喷喷的jī鸭,吃着香喷喷的大米饭,哪里忍得住?那脚步便不由自主地慢慢往前移,与马队的距离越来越近。

  “全体戒备”秦忆的目光一时都没有离开流民。此时见他们前移,赶紧将啃了两口的饼放入怀中,提起剑翻身上马。令声一起,所有的士兵也如秦忆这般,动作迅速,齐刷刷上了马。倒是陆府的护卫不曾经历过这些,见士兵们上了马,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赶紧上马。有的人,那一个诺大的饼还咬在嘴上,明晃晃地甚是明显,引得离他们只有两三百米远的流民又是一阵骚动。

  “将饼放入怀中。”秦忆凌利地目光扫将过来,寒光顿显,直把陆府护卫吓了一个激凌,赶紧将饼收拾好。

  陆文远看这qíng形,直摇头叹气。陆府的护卫,与秦忆手下的士兵一比,差的不是一丁半点。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也老怀大慰——要知道,这些士兵都是零陵原来的驻军。秦忆到零陵不过短短几个月,就能让他们在行动上能如此令行禁止;再看看他这两日与士兵们的jiāo往,军令之下亲如兄弟,军令之上纪律严明。这足以说明秦忆的带兵能力非常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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