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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田千顷(502)

  孙女儿的这番表现,却让陆文远十二分的满意。就算流落民间,也是皇家血脉,也是他陆文远的孙女儿,大唐才俊陆宇轩的女儿,绝对应该有这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气度。

  江凌出了声,那些人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当头的宦官正要开口,李青荷却有些不安地上前一步,想要说话,却又觉得不妥当。正纠结间,陆夫人上前,开口道:“二位公公,这事qíng,我们未从跟孩子说过。此时冒然一说,怕她接受不了。不如让我和青荷跟她到房里细细说开,你们再说明你们的来意,如何?”

  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宦官,抬头看了看天色,犹豫了一下,低声道:“那还请二位快一些。时间很紧,我们得马上出发。”说完又转头对陆文远道,“还请陆大人让下人赶紧给主子收拾东西。”

  陆文远目光复杂地看了江凌一眼,正要点头。江凌却出声道:“不着紧,先让我知道事qíng原委再作决定吧。”

  见江凌发话,宦官不再提出异议,恭敬地施了个礼,道:“是。”

  李青荷听了这话,赶紧转身走到了旁边的偏房门口,将门打开,请陆夫人和江凌进去。

  时间紧迫,陆夫人进了门,一坐下来,便开门见山地道:“孩子,青荷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

  江凌点了点头:“我知道。”

  李青荷到现在心里还乱糟糟的,两腿直发软,正yù坐下,听得江凌一这声,惊得立了起来:“你知道?”

  江凌点点头,走过去,扶着李青荷坐下:“娘对我的态度,总有些异样。除了慈爱,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尊敬。就像是下人对待主子的那样。所以我就疑了心。后来有一次,看到娘拿着一个凤形玉佩,在不停地流泪,我便隐隐猜到了身世。”

  李青荷惊讶看着江凌,嘴唇抖动着,半天说不出话来,只眼泪一滴滴地往下落。半晌,方哑声道:“凌儿,不不,主子,青荷让您受苦了。”说完,身体便往地下滑,似要跪到江凌面前。

  江凌却一把将她抱住,含泪道:“娘,您怎么了?再怎么样,我都是您的女儿。您虽然不是凌儿的亲生母亲,但没有您,凌儿不知现在是否还能活在人世。活命之恩,养育之恩,在凌儿看来,跟那生育之恩一样重要。您这样,岂不是折煞凌儿?”

  “是啊,青荷。你虽是公主身边的婢女,抱着小主子逃了出来。但凌儿说得对,没有你,哪来的她?快不必过谦,起来吧。往后,你就是我卓氏的亲生女儿,也是凌儿的养母。这是谁也不能否认的事实。”

  李青荷知道此时不是讨论自己身份的时候,便也不坚持,站起身来。却是怎么也不肯坐。江凌没法,只得陪她站着。

  陆夫人又问江凌:“那你是否已猜到了老爷和我,就是你的亲祖父和亲祖母?”

  江凌再一次点点头:“是。娘那次对着玉佩哭啼时,我隐隐听得什么‘陆公子’。而您和祖父见了我,表qíng又是那么奇怪。我便托秦忆打听了一下二老的经历,当时就疑了心。后来县主来,您邀我到府里玩,您看我的眼光,跟看别人完全不一样。那种慈爱,只有对最亲的人才会有的。后来你们又二话不说的认我为gān亲。凌儿心里便猜想是这样。”

  “那你为何不问?”李青荷抹gān眼泪,抬起头埋怨道,“还一直将我蒙在鼓里。”

  江凌叹了一口气:“你们不愿对我提及身世,自然是有不让我知道的道理。我冒然说出,除了徒增烦恼,又有何用?”

  李青荷怔了一下,看着江凌,正yù再说,陆夫人却摆摆手:“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说着,脸上严肃起来,看着江凌道:“凌儿,你听着,你的亲生父亲,便是我的二儿子陆宇轩;你的亲生母亲,就是先皇的十九女兰陵公主。秦将军,是你爹生前的好友,生死之jiāo;而李氏青荷,则是你亲生母亲身边的一名婢女。现在,公主在山东病重,xing命垂危。她牵挂着你,派来人来想要接你到山东兖州见最后一面。你祖父已把他们的身份核实过来。一会儿,你就跟他们走罢。”

  “她……既还在人世,为何当初不要我?”江凌涩涩地问。陆家既然是后来才跟她相认,这其中必有隐qíng。但前世她跟母亲形同陌路,这一世又被亲生母亲抛弃,心里怎么想都觉得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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