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父的脚板儿印(106)
该死,俞慈深呼吸了几次好稳住自己的气息,要完美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硬着头皮上了一下午的两门课。
“结束啦?”闵仔耘问她,她警觉地又确定了一遍自己已经退出平台了。
哎,真是可怕。她假装镇定地回答“嗯,下课了,我出门一趟。”
“出去干嘛。”
“快递都还没到啊,明天你就走了,我出门去买点儿,怕你回国后不够。”
“不用了,家里还有几个,够了。你就安心在家等着快递来,尽量少出门。”
“去看看吧。”还不等闵仔耘进一步劝说,她就出门了。
呼吸到门外的空气,才算真正缓了口气,这两天都是什么啊,每天都搞得这么尴尬。俞慈有辆自行车,平时不用买很多东西,她都是骑着车去另一个车站坐巴士的,那样不用绕行也能锻炼锻炼身体。
转转悠悠的,她又买了一口袋东西回家,闵仔耘在家已经把饭做好了。
待到晚上闵仔耘收拾东西时,她才笑盈盈地讲:“出门给你带了个好东西,要不要猜一下?”
“防毒面罩?”
“怎么可能。”俞慈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一猜就猜到,也没意思了吧。”被猜中后反而就没有了兴致。
闵仔耘思考着摸了摸自己的发梢,才学会原来别人给惊喜的时候是不能猜对的。
这一摸,俞慈眼睛又亮了,突发奇想,“你头发都长了,回国肯定没理发店开着吧,我给你剪个头发。”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闵仔耘只好点点头。
“真好,快把防毒面罩戴起来,试试看帅不帅,没想到马上就可以用上。”俞慈兴奋地翻口袋里,提出两个包装袋来,“我也有一个哦。”
俞慈把浴室的灯开得最亮,闵仔耘坐在盥洗台面前。他能看到镜子里奇怪又温馨的画面,两个带着防毒面罩的头第一次挨得这么近也这么久。
他可以看见俞慈专注的眼神,大概是第一次玩剪头发吧,她觉得十分有趣。
“带子压住的地方怎么办?”俞慈说,“我就尽量剪剪啰。”
“嗯。”
闵仔耘就感觉到了俞慈手指轻轻地把被防毒面罩带子压住的头发丝捋出来,剪得格外仔细,第一次嘛,失手了面子上也挂不住。
结果就是,为了均匀,越剪越短,甚至把闵仔耘额前的碎发剪成了齐的。闵仔耘眼见事态一步步失控,心里凉了半截儿。
最后他讲:“放心剪吧,留个寸头都可以。”
“哎呀,我怎么能想到会成这样,我真的多努力的。”她不免有些尴尬。
“颜值镇得住,不怕。”闵仔耘坐的更加端正了。
果然,如果说之前的闵仔耘是文质谦和的大学生,现在的闵仔耘就是朝气阳光的大哥哥,他并没有被发型拿捏死。
俞慈又把家中里里外外翻了一遍,“好像没什么有趣的东西给你带回家,前两天在超市给你买了烟,还没问你抽不抽呢?”
“给我吧。”他没说不抽,她专门为他买的,他想留着。
“还有衣服都收拾好了吧?收下来叠在哪里的啊?”她一边问,一边偷偷地把之前买的内裤塞在衣服堆里。
“还有什么,把巧克力带着路上吃。”
“哦,对了,我有一个特别舒服的飞机枕,你带着。”
……
闵仔耘看着她一直碎碎念,小小的身子满屋跑,他真舍不得离开她啊。
“别找啦,又不远,东西带多了不方便。”闵仔耘叫住她,“收拾收拾进屋聊会儿吧,我给你贴保鲜膜。”
“也好,这几天都没怎么好好说过话。”
再次隔着“保鲜门”相对而坐。
俞慈说“蜘蛛网呢?”
“今天的是水帘洞。”
她仔细看看了,上面画了个小旗子,写着齐天大圣。
“齐天大圣的棋子怎么会是三角形?”
“分支机构都这样,总部那边是大旗子。”
“哪里是总部呢?”
“在下知识有限,目前还不知道。”
“哈哈哈,行吧。”
闵仔耘说: “你以前还说我以后要是留在乡下,真是可惜。没想到,你比我还先在乡里住下。”
“你记性真的太好了吧,好像是这样说过,谁知道呢,随遇而安咯。”
“医学生是这样。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国啊?那天是不是本来就打算回去的?”闵仔耘试探地问。
“家里有小孩,算了。隔了几天好像就没这么冲动了,以后天下太平了再回去。万一没相处好,又跑回来啊?这个时间点就算了,多跑几趟祸害人。”
她说的不无道理。“那你一个人在这里要照顾好自己。”
“医学生都亲自指导我几天了,我还不知道吗,没有那么笨的学生。”她笑了笑接着说:“如果没有疫情就好了,真想带你去北海道玩玩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