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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同人)云雀氏(10)

而另一个极端则是云雀赤井先生和他的妻子。云雀赤井先生是云雀恭弥的祖父,他从小在英国长大,八岁时就在家门口和邻居家的金发女孩接吻,十三岁那年则把另一个女孩带回家过夜。

“时,”第二天一早将那个女孩送走之后,他经过餐厅时突然停下来问我,“你和男性接过吻吗?”

我放下手中的餐具,慢慢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转过身面向他,“没有,先生。”

他稍稍点头,接着又问:“那么你现在还是个处/女?”

虽说已经许久没有碰到过这么尴尬的情况,但我想我当时还是控制住了我的表情,只不过停顿了片刻,才如实回答:“是的,先生。”

他便没有再为难我,拿上牛奶径自离开。

过早尝试禁果并未给云雀赤井先生带来多少好处。在长相上,他与阿诺德先生并不像似,反倒更多继承了他母亲的特征,漂亮而忧郁。从不缺女性投怀送抱的环境令他渐渐对女性失去兴趣,甚至厌烦到只能维持表面的绅士风度。云雀和惠小姐出生后的第二天,他便同他的妻子离婚。虽然他从未说明过原因,但我想那多半是因为他的妻子给他带来了又一个叫他头疼的女性。

等到云雀和惠小姐过完五岁的生日,云雀赤井先生就将她送到日本独立生活,并且把我也一同打发到日本照顾她。

至今我都没法忘记云雀赤井先生对待女性的态度。只希望云雀恭弥不要重蹈他祖父的覆辙。

我叹了口气,穿过长廊打算回自己的房间,经过他房门口时悄悄看了一眼,倒是见他如常在看书。不过偶尔打一个呵欠,应该是有些困了。只穿了一套睡衣,在这种天气还是容易着凉。

果然还是个孩子,这么多年下来,也没学会在换季的时候多加注意。

我便顿住脚步,考虑要不要适当提醒。结果看了他许久,忽然发觉相比起七岁那年,他五官又长开了不少,跟阿诺德先生越来越相似了。

很俊俏呢。

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云雀恭弥转过脸来瞥了我一眼,见我站在原地不走,也没什么异议,视若无睹地继续看他的书。我瞧了他一会儿,最后还是走开了。抵达房门口的时候,又听见他起身的动静。多半是去拿了外套披上。

我笑笑,坐回榻上,听着长廊里的风铃声,思绪逐渐飘远。

也不知道他在学校念书的第一年,会不会收到女孩子送的巧克力。

第二天出门,发现门口放着一束玫瑰。我把花抱起来,抽出夹着的卡片看了看。简单的告白,没有署名,字迹倒是十分清秀。我不太同一丁目外的居民打交道,所以这花是谁送的,也不难推测。

那个孩子去年刚考上东大吧。还能碰到更合适的女孩的。

回屋找到一个玻璃花瓶,灌好水以后,我就将玫瑰都插在了瓶子里,摆在玄关做装饰。只可惜花离了根不能长久,过几天它们便会凋谢。

下午云雀恭弥回家,反常地把门开关了两次。我听到小狗的叫声,才知道是柴太郎跟着他进来了。即使已经被藤田优饲养了五年,小家伙对这间和风馆也还算熟络,很快就蹦着跑来厨房,一边摇尾巴一边蹭我的脚。

我只好找出一些鸡胸肉,煮熟了端到客厅,给云雀恭弥喂它。他正坐在桌前看电视,感觉到柴太郎跑到他脚边蹭来蹭去,便将注意力从电视上挪开,一手托着腮,一手随意抓了一小块肉去逗它。

桌上放着一个大号的塑胶袋,里头似乎全是巧克力。匆匆瞥过一眼,我正要回厨房,就听他忽然开口叫住我:“伊藤时。”我停下脚步,听他头也不回地交代,“把那些拿走。太甜了,我不要。”

我便把一整袋巧克力都拎到了厨房。

到底是一份心意,丢掉或者用由我吃掉,都不大好。因此我只能找来一个盒子,先把巧克力和情书都码好储存起来。巧克力和情书的数量不一,想来应该是有女孩子当面告白了。他看起来情绪平静,多半都没有当回事。

如果一直是这种态度,说不定还吓到了那些小仰慕者。

正这么想着,我又听见他走进了厨房,打开冰箱要拿点心,动作却顿住了。大概是看见了我昨晚放进冰箱的巧克力。

“因为刚好是情人节,所以只做了巧克力。”我笑着告诉他,“黑巧克力,不甜,可以试试看。”

他站在冰箱面前,面上没有多少表情,伸手把那一小碟巧克力拿出来:“只有这些?”

“嗯。”我回过头继续切菜,“黑巧克力比较健康,不过也不能过量食用。”

他没再表示不满,一声不响地端走了巧克力。

晚饭结束后,我把柴太郎送回隔壁的藤田家,途经玄关,无意间发现白天摆在那里的玫瑰不见了踪影,只剩下还盛着清水的玻璃瓶留在原地。

我有些疑惑,便回到客厅询问云雀恭弥:“云雀先生,您见过玄关那里的玫瑰花吗?”

“嗯。”他还在看新闻,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随手拿起一块巧克力送进嘴里,视线从头到尾都没有从屏幕上移开,“狗吃了。”

柴太郎把花吃掉了?

我愣了一会儿,想到小家伙急急忙忙跑到厨房蹭吃的样子,兴许是被玫瑰花瓣涩了嘴。

倒也说得通。

只是这么纵容,难免溺爱了。

14、肆...

盛暑来临的时候,云雀恭弥顺利从并盛国小毕业。

我还在考虑是不是应该送给他一份毕业礼物,他就在回家时随手将一个盒子扔给我,丢下一句不冷不热的“妇女节礼物”,便径自回了房。失去了提醒他妇女节已过去好几个月的机会,我只好笑笑,拆开了盒子。

是一台手机。

我不常使用移动通讯工具,平时的日常作息很稳定,到日本的这几年也就没有买手机。倒是有那么一两回意外出门的情况,他找不到我时总是有些生气,想来就是因为这个才送我手机的。

通讯录里没有存任何号码,只有一条通讯记录,一串眼生的数字,多半就是他的手机号。已经是个国中生,的确该拥有自己的手机了,这一点是我的疏忽。

想把云雀恭弥的号码存在下来,输入联系人姓名之前却有点犹豫。为了以防万一,部分成年人总会教导孩子不要把父母的号码存为“爸爸”、“妈妈”,而我从前与阿诺德先生麾下的线人打交道时,用的也通常是化名。所以直接把云雀恭弥的号码存为“云雀先生”或是“云雀恭弥”,似乎不太妥当。

但如果存可爱一点的名字,被他发现的话也不好。

我想了想,最后存下了“恭先生”。

原本以为他对国中的生活会兴致缺缺,我倒没想到暑假还没有过去,他便已经拿出了并盛中学的制服换上,时常去学校转转。所幸衬衫最上边那颗纽扣解开了,不至于让我担心他会不会中暑。

到八月初,我再次见到了草壁哲矢。

他和另外两个学生一起出现在院门口,身上统一穿着并盛中学的制服,胳膊上都别有风纪委员的袖章。“伊藤小姐。”草壁哲矢在见到我的第一时间深深鞠了个躬,神色不改地迎上我的视线,相较其一年前倒是沉稳不少,“我们是来找委员长的。”

“他已经是风纪委员长了吗?”点点头,我笑着侧身,“请进吧。”

刚好是午后,云雀恭弥还在长廊看书。我想把他们三个带去客厅,却被草壁哲矢带头婉拒了:“我们去后院见委员长就好。”

三个人当中他的地位最高,其他两个孩子便也不吭声。我只得任他们去了后院,自己则回到厨房打算现做些冰品招待客人。和风馆里一向安静,站在厨房里也能隐隐听到他们的谈话声,似乎是在向云雀恭弥汇报工作状况。间或有风起时撩起的风铃声,在聒噪的蝉鸣中还算悦耳。

把风纪委员叫到家里来,可见云雀恭弥也并不介意我听见。

做了三小份宇治金时盛进纸杯里,我赶在他们临走前将冰品送到了他们跟前。或许是见我特地送来玄关,三个年轻人相互交换了眼神,最终还是收下了宇治金时。我同他们一一道别,最后看向草壁哲矢:“头发还是黑色比较好看呢,草壁君。”

他愣了愣,而后有些窘迫地对我深深鞠躬:“嗨咿!”

不错的孩子。我笑了笑,习惯性地拍拍他的脑袋,结果倒令他更加困窘,手忙脚乱地道了别离开。

再回到厨房,就瞧见云雀恭弥坐在了餐桌前,环抱着胳膊合眼小憩。大概是听到了我进来的动静,他睁开眼看看我,懒散地打了个呵欠,稍嫌蓬松的头发有些乱翘:“点心。”

“我重新去做。”我应下来,经过他身边时想替他捋顺头发,被他抢先抓住了手腕。

他拿眼角瞧我,一双漂亮的凤眼瞳仁深邃,没有我想象的敌意,反倒带着些懒散的鄙夷,开口时还带着轻微的鼻音:“干什么?”

……在这方面,他和阿诺德先生真是完全不同。

我冲他笑笑:“头发有点乱了。”

他便又看了我两秒,松开了手。

后来出门买菜,也能够觉察出不一样的地方。街头的不良少年少了,也不再见野田家的人在并盛街的店面收取保护费。取而代之的穿着并中制服的风纪委员,其中还不乏看上去已经成年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