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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怂且甜(172)

  身边的沐青霓不着痕迹拿手肘碰了碰她, 目视前方,唇畔有古怪笑痕,偷偷冲她竖了大拇指。

  徐静书有些尴尬地紧了紧嗓子, 抿唇远眺。

  定下心来后, 徐静书才隐约察觉,今日“失职”的似乎不止她一个。

  期间几位年轻的僚们一次次冲到秦大人身旁“试图劝阻”,一次次被“打飞”。这也就罢了, 毕竟是瘦弱文官,招架不住秦大人出手也算在情理之中。

  最微妙的是殿前护卫们。虽寻常殿前护卫只是八等武卒,但个个都是精挑细选来的,不可能是绣花枕头,况且秦惊蛰并没有狂怒到拼命的地步,一队十二人联手怎么可能制不住她一个?

  再来就是平日虽不能见其踪迹,但谁都知道必定就隐匿在附近的金云内卫,居然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现身出手。

  她蓦地想起当年秦惊蛰说过,世间永不乏阴霾混沌,但也始终有光。

  微红的眸中泛起浅浅水波,漾开些许隐秘笑意。

  无论今日这种种“失职”是巧合还是有心,她都更愿意相信,这是所有沉默者发出的微光。

  公道总在人心的。对吧?

  ****

  “大理寺少卿殿前殴打太常侍诏”毕竟不是小事,朝会进行了约莫一个半时辰后,想是国政大事都议得差不多了,便有御前近侍去请了太医院首医来替姜万里验伤。

  要说秦惊蛰还真有两把刷子,先时明明把那姜万里揍得嗷嗷惨叫不绝,首医却愣是没验出太严重的伤痕来。

  随后,一名负责内城防务与秩序的皇城司官员也被召进殿内,而殿前纠察御史与当值护卫中的今日领头人也被唤进去问了话。

  散朝回御史台的路上,同僚罗真担忧地询问徐静书:“肩上伤得厉害吗?早上我扶着你时,发觉你一直抖。秦大人出手也太重了!”

  罗真年岁不过十五六,武德元年还是个小毛孩子,加之又不是镐京人士,大约是没太听过当年的“甘陵郡王案”,故而也不懂秦惊蛰为何会因旁人闲聊一桩市井丑闻就大打出手。

  “没伤着,我那时只是吓着了,”徐静书抿了抿唇,转头看向今日领头的那位资深同僚高杨,“前辈,先前您进殿答话时,有没有听到皇帝陛下最后是作何处置的?”

  高杨笑笑:“还能作何处置?太医官没有在姜大人身上验出严重伤痕,自是按律对秦大人及沐大人罚俸三个月了事。”

  “咳,那沐大人可真亏,就只初时动了一下手将人掀翻在地,也跟着挨三个月罚俸,”罗真嘀咕着,转头笑觑沐青霓,“若不是你拦着沐大人,她大约也要像秦大人一样打个回本。”

  似是觉得沐青霜这三个月薪俸罚的很亏。

  沐青霓道:“呿,若我不将青霜姐拦着点,那就不是罚俸三个月能了的事了!你别瞧她如今是国子学的学政官就以为她是斯文人,早年她可是上过战场的沐小将军,哪有秦大人那种打人不留痕的高明手法?若然她怒极没留神,那姜大人不死也残。到时不但秦大人得陪着她去皇城司吃牢饭,就连咱们几个,还有将今日当值的殿前护卫们全都落不着好。”

  “那可幸亏你今日将沐大人拦住了。”同僚们纷纷对沐青霓抱拳。

  同僚们那种劫后余生的轻松庆幸并未感染到徐静书,她闷闷沉默多时,越想越不甘心。

  进御史台大门时,她小声问高杨:“前辈,皇帝陛下知道姜大人说了些什么吗?”

  高杨瞥了她一眼,摇摇头。

  徐静书有些失望,却也只能无声叹口气。这结果并不出乎她的意料。

  她早猜到姜万里不会受到任何惩罚,所以早上才会愤怒到抛开自己的职责操守,由得秦惊蛰打他一顿泄愤。

  但凡知晓武德元年甘陵郡王案的人,都能听出早上姜万里那番沙射影是连皇帝陛下也给抹黑进去了的。而他之所以敢如此胆大包天,仗的就是秦惊蛰以及当时在场所有旁观者,都不会将他的原话递到皇帝陛下那里去。

  因为他没有指名道姓,即便有人将他的原话递到皇帝陛下耳朵里,他只需咬定仅仅是闲聊了一桩坊间丑闻,皇帝陛下也不能硬扣他罪名,最多训斥他闲聊失了分寸,最终还得轻轻揭过,就算要找他算账也得等合适的时机和把柄。

  到时平白惹得皇帝陛下憋满肚子气,短时间内又发作不得,最先被迁怒的多半还是告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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