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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怂且甜(85)

  “怕了你了,”赵澈指了指面前长案上的吃食,“你不是没吃晚饭?边吃边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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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信王殿下安分两年后,又忍不住去勾缠上一位有夫女伶”这件事,徐静书虽然觉实在荒唐可恶,却也并没有太吃惊。

  毕竟,他就是这么个人。若没出惹出什么石破天惊的大乱子,只怕他到老都改不掉这叫人绝望的坏毛病。

  “……你是说,姑父因为不能给对方名分,所以承诺会让她肚子里那个孩子成为王府继任者?!”

  徐静书瞠目,脑中飘过“正常人做不出这种荒唐事啊娘喂姑父这是疯了吧谁能打醒他啊”这一串不带断句的字符。

  不过她毕竟承蒙信王府荫庇才有饭吃有书读,有前路可期。她实在也不合适在背后说姑父坏话,只能尽量保持语气中立。

  “我记得,在有关婚姻之事的律法部分中,并无明确禁止宗室、贵胄与平民通婚的条令,”徐静书稍敛震惊,艰难咽下口中的鱼片粥,试图冷静分析,“既姑父声言对她喜爱至极,又说她已有孕,那为什么不以侧妃之礼迎娶,非得偷偷摸摸抬进后院?为什么要对她肚子里那个还不知道能否成才的孩子,许那么重的承诺?”

  根据律法,以赵诚锐的封爵可以有一名正妃与两名侧妃。如今信王府侧妃只孟贞一位,若赵诚锐实在对那位女子心爱至极,那将另一个空悬的侧妃之位给了她并不违律,还不用又担一份“后院人逾数”的风险。

  不过,堂堂信王殿下,若以侧妃尊位去迎一位女伶,那是少不得有人要在背后指指点点耻笑的。但话又说回来,只是对方的出身低微些,就算被人耻笑,也不过就是一阵的事。

  徐静书实在想不通,姑父为何放着阳关道不走,偏要将事情做成鬼鬼祟祟见不得光的样子。

  赵澈冷笑,从牙缝中挤出隐怒的鄙视之音:“因为他勾搭上那女伶时,人家还是有夫之妇!”

  通奸罪。徐静书脑中“轰”的一声:“这,犯法了呀……”

  之前的“后院人逾数”问题,王府西路那几位都是以未嫁之身入府,与赵诚锐你情我愿,就算被追究,赵诚锐最多被弹劾个品行不端,属于风纪问题。即便被严厉弹劾到收不了场,最惨最惨也就是“下不低于半年,上不高出三年”的牢狱之灾。

  可这“通奸罪”是明明白白写在法令中的罪行,若被举告成功,按律除了会有牢狱之灾,还会被“黥面”。

  所谓“黥面”,就是在脸上刻字,让大家能一眼辨别此人触犯的是哪类重罪。

  因通奸罪被黥面的人,脸上的字是,“淫”。

  那真是全家都要被连累得没法抬头做人。

  徐静书打了个冷颤,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自己傍晚到德馨园时,姑父姑母与贞姨三人之间的奇怪氛围是从何而来了。

  徐蝉与孟贞平日不太会在明面上与赵诚锐过分僵持。

  以往他要抬后院人进府,她俩虽生气难过,却也没真的与他冲突过。这回显然是二人都很清楚,如今这位的情况与之前那几位可是大大不同。

  “这么、这么……的吗?”徐静书觉得自己脑子和舌头都在打结,险些连话都要不会说了。

  “这事只有姑母和贞姨才可以干涉,你做这个局……”意义何在?

  赵诚锐纳后院人的事,府中的小辈们,哪怕是赵澈都没有插嘴的余地。真正有权发声否定这件事的人,只有徐蝉、孟贞这二位。

  赵澈无奈轻笑:“你来两年多了,还没看明白她俩的为难之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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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王赵诚锐出生在前朝末期,那时赵家就是门第显赫的朔南王府。赵诚锐虽是老朔南王侧妃所生,又是幺子,却也是衔着金汤匙出生的。

  作为前朝位高权重的异姓王府,在外敌入侵、哀帝殁亡之际,赵家儿女自是要横戈跃马,登高一呼,义不容辞率众冲在了驱敌复国最前沿的。

  复国之战前前后后二十余年,马革裹尸的赵家人并不比别的世家贵胄少。最终这大周新朝虽姓了赵,可赵家主家一脉人丁凋敝,信王赵诚锐的血亲手足里如今尚健在的,就只有他的皇兄武德帝赵诚铭、皇姐长庆公主赵宜安。

  赵诚锐自小是个没野心、没抱负的性子,从不争强好胜,在家族权势这种敏感又尖锐的问题上与兄、姐毫无冲突,就是个胸无大志、好鲜贪玩的娇养幺弟,倒也因此颇得兄、姐爱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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