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嚣张的人现在却开始哀声求饶。
裴远霄像是没听见一般，高高抬起残剑，猛地落了下去。
一点鲜血落在了他的脸颊上，但他连眼睫都没眨一下。
江晚星的嘴角微微翘起。
很好。
他越来越喜欢这个主角了。
第6章
许长波瞪大了眼睛，发出“唔唔”声响，早已不见刚才大放厥词的模样，手起刀落，瞬间就变成了一滩烂肉。
裴远霄拔出了剑，垂着眸，看不出情绪。
这是他第一次沾血。
裴远霄的手指松了松，只觉得手中的断剑有千斤重。
“感觉如何？”江晚星伸手，想要拭去他脸颊上的那一点血迹，可却只能虚虚穿过，根本触及不到。
裴远霄感触到了江晚星的动作，微微侧过头，抿了抿嘴，最终低声道：“很爽快。”
他从来不是那种“他人辱我我以宽容待之”的人。
更何况，别人要取他性命，总没有让别人站着杀的道理。
待许长波断气以后，剩下二人纷纷自危。
“裴兄弟，不、裴少爷，我们一时猪油蒙了心，才做出这种事，请你大人有大量，饶过我们吧。”
“我们再也不敢了，都是许长波的主意，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
“对、对，罪魁祸首已经死了，我们保管嘴巴闭得牢牢地，不让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
裴远霄转而看向他们。
江晚星没有让他做选择，而是轻笑一声，道：“若是场景对换，你落入他们手中，苦苦哀求，他们会放过你吗？”
裴远霄听着一声声的哀求，没有一丝动容：“不会。”
“所以……”江晚星放轻了声音，就好像是情人间的呢喃细语，“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裴远霄的目光缓缓挪到了还滴着血的断剑上。
那两人明白了他的意思，见求生无望，立刻换了一副嘴脸。
“你要是杀了我们，慕容府不会放过你的！”
“你承受得了慕容府的报复吗？！整个四平城都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裴远霄低声自语：“求仁得仁。”
若不是他们听从许长波的话来追杀他，就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一饮一啄，自有规律。
春风拂过，树叶沙沙，上空乌鸦徘徊，等待着饱餐一顿。
裴远霄扔下了断剑，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树林。外面就是一条流淌着的小溪，他蹲了下来，拘起一捧清水扑到了脸上。
江晚星也在他的身边蹲下，手指在水面上轻轻滑动，一条小鱼被惊吓得四处逃窜。他扭过头看着裴远霄，问：“你想要做什么？”
裴远霄未曾迟疑：“登世间高峰，阅天下风光。”
要成为最强者，这样才能为为父母报仇。
他抹去脸上的水珠，注视着江晚星，沉声道：“你能给我吗？”
江晚星伸出了手，眉眼带笑：“如你所愿。”
裴远霄一把握住，好似溺水者握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他终于放下了心。
*
秘境的另一端。
慕容柏看着屹立在面前的巍峨宫殿，轻轻舒了一口气。
心腹弟子凑上前来：“少爷，我们折损了不少好手才来到这里，万一一无所获，那老爷问起来……”
慕容柏一挥手，信心十足：“宫殿里面有你想象不到的世间珍宝。”
上辈子，裴远霄就是在其中获得了上古传承，从一个半废之人一跃成为了潜龙榜榜首。在他死的时候，已经是风光无限，难得敌手了。
现在，获得上古传承的人变成了他。
慕容柏率先踏入了宫殿：“里面机关重重，紧跟其后，千万不能掉队了。”
众弟子异口同声：“是！”
这片宫殿是双瑶秘境的主人所居住的地方，修为身份不可靠，虽对外人没有恶意，但上古大能泄露出来的一丝气息都足以要人性命。
还好上辈子裴远霄并非一人进入秘境，幸存者出来后将所见所遇宣扬了出来，慕容柏又因和裴远霄有过过节，故而收集了一些关于双瑶秘境的消息。
慕容柏根据上辈子的记忆，朝着裴远霄获得上古传承的地方行去。
因为有慕容柏这个重生者的指点，一行人虽有遇到危险，但都是不痛不痒，未曾伤及性命，一路顺风顺水地来到了最里面的宫殿。
宫殿两侧摆放着侍女提灯模样的铜柱，提着可燃烧千年不灭的人鱼烛，烛火摇曳，散发着清淡的烛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