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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宫(70)

  而晨露……她的棋,非关谋略,只在,那一念拔剑,天外飞仙的一着。

  “这一局,我输了……”

  郁公子略见失落,却又笑道:“只是,在武之一道,你却失了先机——刚才那一颗黑子,已然破你长袖。”

  晨露抚了抚袖口那道长fèng,莞尔一笑,眸子清冽晶莹,竟是让人目眩——

  “你脱开外袍。”

  郁公子疑惑着,解开衣带,只见内衫之上,胸膛的位置,竟牢牢嵌着一枚白子!

  他颓然坐下,这神乎其神的一幕,终于让他说不出话来。

  众人此时都围拢过来,看着晨露的目光,与一开始,殊然不同。

  他们眼中满是仰慕膜拜,再无半点疑虑。

  简单听过四人的禀报,又谈及了鞑靼“弥突”会盟的近况,晨露和瞿云瞧着天色渐暗,惟恐宫门下钥,便起身告辞。

  他们走在城中大街上,见得天色渐暗,隐隐有雨云之象,四周街市便纷纷收摊,四散奔回。

  瞿云取出几钱银角,买了两把竹伞,也不让老妇人找钱,与晨露继续前行。

  天色很快变黑,夜晚因着风雨,早早到来,豆大的雨点洒落,打得人脸生疼,路上的行人抱怨着,却都加快了脚步,不多时,街上已空无一人。

  晨露撑起竹伞,正要笑说“象不象林间浣衣女”,却见对面屋脊之上,有一道黑影疾闪而过。

  她不及收伞,只平地一掠,飘然若仙地登上屋檐,伸手向那人腕间扣去。

  却见寒光一闪,那人手腕之上,平空多出一柄齿锯环刃,眼看就要刺破这雪白柔荑。

  那人正在得意,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己的隐秘兵器,竟裂为几片,朝着自己飞来。

  他手忙脚乱的避开,腕间要害已被对方扣住,魂飞魄散之下,他全力一挣,才堪堪逃出生天。

  他脚下生尘,使出十二分本领,疾奔而去。

  晨露也不追赶,只是端详着自己的手,低喃道:“奇怪……”

  瞿云凝神看去,只见那雪白指间,竟是一片腥腻粘滑的鲜血。

  “那人腕间,满是鲜血,瞧他身形,却很是矫健,不象受过伤……”

  她对着瞿云道:“明日,你不如去京兆尹那里一趟,看看有什么凶案发了!”

  她眉间轻蹙,仿佛有什么沉吟未决。

  瞿云安慰道:“不过是一二小贼,看武功也不象什么厉害角色。”

  晨露摇头:“他背上那圆形包囊,看着有些诡异。”

  瞿云忽然想起一事:“前阵子,我也遇见过这黑衣圆囊的小贼——还当笑话说给皇帝听呢——你还记得吗,就是你我重逢那次……”

  晨露点头,心下仍在苦苦思索——

  那圆形包囊,还有那齿锯环刃,都似乎在哪见过……

  他们回到宫中,宫门未及下钥,只是内里沸反盈天,灯火通明,仿佛又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瞿云随手揪过一个相熟的太监:“这是怎么了?”

  “大统领……可了不得了……太后、太后她……出事了!”

  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其中惊骇,实在难表——

  “太后出了什么事?!”

  “奴才……奴才也不知……只是宫里上人们都乱成一团了!”

  看问不出个所以,瞿云放开了他,两人脚下加快,直直朝着慈宁宫而去。

  慈宁宫里这一场惊天霹雳,可算是谁也未曾想到,最早发现异状的,却是心绪极坏的皇后。

  皇后那夜好事不成,元祈去了梅贵嫔宫里,她到太后那里哭诉,口不择言之下,说出了皇帝刻意让她不孕的事实,她一时疯癫,事后想想,却是后怕不已。

  他想起太后那yīn森凛然的目光,心头便生出不安,想起皇帝待自己的凉薄,又一时觉得快意,这般前思后想,又觉得梅贵嫔这小丫头生了异心,她便召来了当夜服侍的太医,仔细询问。

  这一问,更是一头雾水,太医的脉案写得清楚,炽火攻心,种种症状,不象假装,倒象是……

  皇后心中一惊,问起了鄂姑姑:“那位管事确是把药放入皇上的参汤里?”

  鄂姑姑本来怪她假传太后旨意,这番见她生疑,更是不快:“娘娘亲自遣老奴去的,可忘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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