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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宫(76)

  “它真是美……可惜,我无福享用,在这暗室黑匣之中,也算是明珠暗投了。”

  阳光照入一室,晨露抚摸着它,低低说道。

  第43章血衣(上)

  “当初,到底为了什么,他竟下了这等狠手?”

  瞿云看着那珠光灿华的凤冠,只觉得怒火满腔,恨不能将它碾成粉碎。

  只是,晨露的手,轻轻抚摸着,于痛彻心肺之中,又无法释然的,珍之,重之。

  他终究不忍心,只得长叹一声,问出了,他长夜惊起,时常思索的一个问题。

  “我不知道……”

  晨露的眼中,带着微微疲倦,和痛绝。

  “那最后一年,我在北郡六国的边陲之中,彼此只是以鸿雁传书,初时,仍是爱意切切,后来,书信渐薄,只是频频催我回京,语气很是峻急……我抽空回到京城,等待我的,却是他和林媛无耻苟且——我和他,竟到了毒酒相赠的地步!!”

  “犹记得,初见之时,他眉眼含笑,为我chuī奏一曲——那时候,他不是这般狠毒无qíng!这至高权位,真能让人改变如斯?!”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眼中的浅浅薄雾,将两只木盒收起,起身离开。

  午后的阳光,分外明媚,照着这孤伶伶的两人,在这诺大的荒芜庭院中缓缓前行,宛如,绚烂,而又死寂的画卷。

  左侧旁,那扇被瞿云失手捶坏的门板,在院中散落朽坏,那一侧厢房,只露出一个黑黢黢的门dòng。

  ——就似猛shòu的大口一般。

  瞿云望着它,无端生出一种yīn森,他走前几步,想把门板装上,无意中,他朝房中看了一眼——

  “这是什么?”

  他走入房中,从地上捡起几件宫装女衣。

  这几件宫装,虽然满是灰尘污垢,却依稀可以看出,华美秀雅的款式和质地。

  触目惊心的是,上面满是发huáng暗紫的悚人血迹,汪洋淹留,浸润了所有衣料。

  “小宸,这是……?”

  晨露取过宫装,仔细端详着,又看了看这空空dàngdàng的厢房,惊诧道:“这不是我的东西——这血衣,真是好生蹊跷……”

  她看了看瞿云,道:“这间厢房,是我用来供奉母亲牌位的,平日里,根本无人进入……自从我死后,这里更是成了禁地,又怎会……”

  她苦苦思索着,却找不着任何头绪,远处黑鸦遥遥嚣叫,刺耳之下,更让这荒无人烟的宫中,平添了几份惊悚可怖。

  “算了,我带回去仔细查访便是,我们走吧!”

  瞿云看着这满是血迹的诡异宫装,心中更觉不详,于冥冥之中,生出一种警觉来。

  两人再无别话,默默离开了这废宫,心中都有无穷思绪,却又说不出口。

  这一日时光,如白驹过隙一般流过,太后的生命,也朝着死亡的深渊,又滑下了一步。

  宫中一片愁云惨淡,连无宫人敢簪花弄俏,人人都知道圣上很是烦躁,守在太后身边的静王,更是要噬人一般,一个太监给太后喂食不慎,呛入喉中,他一掌将人拍飞,自己拿起汤匙,一口口喂入,那虔诚小心的模样,让周围人等都暗自纳罕,一个金枝玉叶,能事必躬亲的做到这个地步,实在让人好生感动。

  第二日一早,瞿云去了晨露的碧月宫中,只见她已穿戴整齐,准备出门。

  “今天去哪里?”

  “还能去哪,只能再去御花园,和何姑姑再谈一次了。”

  第43章血衣(下)

  何姑姑房里,三个人仍是僵坐不语。

  何姑姑一派悠闲,将手中碗盖轻轻相错,待它稍凉,才抿了一口。

  “两位不必多费口舌了,将我打下天牢也行,去bào室严刑拷问也行,我不过一身老骨头,没几年好活,有一位当朝太后陪着下huáng泉,死也瞑目。”

  瞿云静静听着,大感头疼,他主持宫中禁卫多年,自然知道,象这等犯人,生就是铁皮铜骨,就是把她一刀刀剐了,也休想从她嘴里漏出分毫。

  晨露终于开口:“姑姑,我对花糙药毒,也略有涉猎,这天地之间,yīn阳jiāo错,既生一物,便另有一物克之——这小小毒物,却未必能难倒我。”

  何姑姑闻言,脸上皱纹更深,她露出一道yīn森诡异的笑容:“自你从云庆宫中调来,我便知道,你并非庸常之辈——我花圃里就栽了解药,只怕你无法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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