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骷髅幻戏图(359)

林半夏心想,这可真是个足够让人悲伤的故事,也难怪李稣再也不去了,他道:“没事儿,不干不净,喝了没病。”

李稣强颜欢笑。

吃过晚饭,距离测试的时间越近,李稣越显得紧张,在沙发上坐立不安,一会儿瞧瞧放在角落里的瓷瓶,一会儿又瞧瞧李邺。那模样让林半夏看了都觉得不忍心,然而李邺不为所动,表情都没有变:“你等不及了?”

李稣:“……能不测了不?我有点怕。”

李邺说:“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

李稣:“算了”

李邺没说话,伸手摸了摸李稣的脑袋:“我就在门外,它伤不了你。”意思就是,李稣还得去。

李稣苦笑起来。

一起和李稣做测试的,还有宋轻罗,虽然林半夏挺想代替他,但是宋轻罗和李邺固执的程度差不多,果断的拒绝了林半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就到了十二点,李稣和那个瓷瓶一起被送进了卧室里。他抓着瓶子,像是个被送给河伯的祭品,浑身上下都写着不情愿三个字。看他一步一回头的模样,林半夏都有点忍不住,想说自己替他去算了。他的表情或许太明显,李邺看了他一眼,对他摇了摇头,道:“你去守着宋轻罗吧。”

林半夏:“……好吧。”

这到底是人家两个亲密搭档的事儿,他作为朋友,也不好置喙太多。

李稣进了屋子,身后的门咔嚓一声合上了,让他莫名的打了个寒颤。原本轻巧的瓷瓶,在他的怀里变得像冰块一样沉重且寒冷,几乎让他有些挪不动步子。

李稣定了定心神,告诉自己事情没那么糟糕,小心翼翼的把瓷瓶放到了床头柜上,又坐到了床边,静静的等待着。

卧室里只有他一个人,虽然知道李邺在门外守着,可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一幕,却不断的闪现在他的眼前。

母亲的脸是李稣永远无法忘记的噩梦,他靠在床头,蜷缩身体闭着眼,好像变成了十几年前,那个无助的少年人,甚至连鼻腔里都仿佛嗅到了那股浓郁的血腥味。不,不是仿佛,李稣猛地睁开眼,看到他放到床头的瓷瓶里,源源不断的溢出了鲜红的血液,一只残破的手,从瓷瓶里挣扎着伸出来。惊恐的叫声到了李稣唇边,马上就要喊出口,一双冰冷又黏腻的手突然从脑后伸来,轻轻的捂住了他的嘴巴。

女人靠在了他的耳边,声音轻柔,好似母亲哄着婴儿的低喃,她说:“酥酥,不要出声。”

李稣艰难的回头,看到了他的母亲,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

林半夏在门外静静的等着,其实近来,他的心里一直很不安。屋子里没有动静,也不知道盘子里的东西,会不会出来,不过就算出来了,那真的是宋轻罗的母亲吗?林半夏想不明白,他在口袋里摸了摸,摸到了一根烟,是之前李稣递给他的,他没抽,顺手塞到了口袋里。

这会儿烟瘾突然犯了,可惜身上没有带着火,只能把烟塞到嘴里,勉强尝个味道。

走廊上很安静,一眼望过去,能看到尽头的天台,外面吹来的风,卷起了天台上的窗帘,荡出一个个鼓胀的波纹。

林半夏闲着无事,正巧手机响了,顺手点亮了屏幕,发现是季乐水发来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季乐水一手抱着小花一手抱着小窟,三人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容,看起来快乐又和谐,就是季乐水一副傻乎乎的模样,看表情简直比小花还要幼稚了。林半夏正笑着瞧着,忽的听到楼顶上噼噼啪啪的,好像有人光脚踩着地板一路跑过去,他心中一凛,感觉事情不太对劲。这几天他们在这里度假,别墅里的佣人都被李稣打发走了,这会儿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他们四个,卧室是在同一层,李邺绝对不会抛下李稣一个人,所以这会儿,是什么东西在楼上乒乒乓乓的跑?难道是那东西出来了?

林半夏犹豫片刻,敲了敲门,叫道:“轻罗?”他想问问宋轻罗那边什么情况。

敲了门,宋轻罗却没有回应。

林半夏有种不妙的预感,他又重重的敲了好几下,试图扭开卧室的门把手,然而刚才还没锁住的门这会儿突然落了锁一样,怎么也拧不开。宋轻罗依旧没有回话。

不对,事情不对,林半夏想,他转过身,直接冲到了走廊的尽头,发现本该守在李稣卧室门口的李邺也不见了,李稣卧室的门大开着,里头空空如也,两人都不见了踪迹。

“砰砰砰”——同时,楼顶上的跑动声再次响起,这次,不止是一个人,简直像是一群人一起跑过。林半夏咬了咬牙,直接上了楼梯,朝着三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