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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都是我迷弟(87)

“段舒。”

对面稍一停顿,声音比平常更低哑,饱含难以理清的情绪。

将钥匙插进匙孔时,救护车飞驰而过,警示音划开乌云与雨声。

段舒听到了两声。

一声,来自小区外的马路。

一声,来自电话里。

“你在我家附近?”

顾渊愣住,完全没料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快。

然而根本不需要他的回答,他只稍一沉默,她就作出了判断。在她面前,一切隐藏伪装彷佛都是徒劳,除非与她旗鼓相当,否则心情稍有低落,露出破绽或弱点,就会被她狙至空血。

“你带伞了吗?”她追问得更快,不给他反应的时间。

“……没有。”

一声无奈的笑透了过来。

顾渊攥着电话的手渐紧,他听到她说:“别挂电话,原地等我。”

·

雨下得很大。

段舒当时挑公寓时选了个较僻静的,小区外寥寥可数的行人打着伞神色匆匆走过,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去,一眼就看见了顾渊。

也很难不注意到他。

一个攥着手机,伫立在暴雨中不打伞的神经病。

段舒跑到他身边举起伞,抬眼看他。

近看更发现,顾渊已经湿得不能再湿了,凌乱黑发搭在额上,幽深如墨的双眼低垂着回望她,默不作声的,连空气都沉静下来。雨珠恣意舐过他英俊的脸,雾气氲氤住他轮廓的锋锐,只余下软和失措如泥泞的部份。

“段舒。”

他又叫她的名字,比上回更哑。

“你声音好哑,”

段舒抬手拭去他脸颊的雨水:“你知道吗?人通常只会在两种情况下发出这种声音,一种是很不开心,很难过,很压抑的时候。”

接着,她不说下去了,只拉着他的手腕往小区里走。

坐电梯的时候,他问:“另一种呢?”

段舒忙了一天,本来打算回家休息的。

这时妆有些糊,使她看上去不如平常容光焕发,流露疲色。

她侧头看他,弯唇:“现在不告诉你。”

好坏。

将顾渊领进家门后,段舒嘱咐他:“你脱鞋在玄关等会,我拿毛巾给你,记得换拖鞋。”

“好,谢谢。”

段舒家中长备许多柔软干净的大毛巾,用一张将他包起来,一张笼在他头上,最后扔给他一次性的酒店拖鞋:“浴室里有新的毛巾,你先去洗澡,别感冒了。安心洗完出来说。”

语毕,见他不行动,段舒挑过去疑问的目光。

顾渊仍然站在玄关,被毛巾包裹成了局促的大小孩:“有毛巾就够了。”

他还没神经大条到可以在女生家里洗澡。

“你会感冒,我们要抓紧时间将你的电影拍好,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养病上,”提到他的电影,顾渊明显地愣住了,段舒迈步走近,搭住他的肩,秀眉一扬:“需要我帮你?……不对,等等……”

她仔细一看,对方的脸居然红了大片。

“你发烧了?”

才下了多久的雨,这么快就烧得上脸,这家伙是纸片人吗……

段舒抬手摸他的额头,他别过脸闪躲,含混不清地解释:“没发烧,我没事。”

他皮肤白,往常总是冷着脸走神,俊得很不食人间烟火。

这时脸红了大片,一路红到颈侧,整个人有了活气,莫名地可爱了起来。

段舒何等机灵,一下子就明白了。

当然不可能这么快烧得上脸。

“你……”

她捧着他的脸,逼他直视自己,稀奇得心情雀跃,一如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你害羞了?”

他不敢太用力挣扎,不想拂了她的面子,只能被迫正对着她。不过他往下看,低垂眼睫将眸光压得深沉滚烫,不知所措:“啊,嗯,你放开我。”

声音中浸泡着难为情的赧意。

你在说什么啊少年!

太年轻了。

这种话,只会让段舒更来劲。

她对原主的身份稍作回忆,确定自己是24k纯单身贵族,是个十足的自由人,早已成年,原则上只要你情我愿,可以做一切不能描述的事情。

“你讨厌我碰你吗?”

他避而不见也有个限度,段舒追逐着他的视线,迫使他一定要看到自己。

她声音温软,软得不可思议。

起码在求生岛上的时候,他没听到过她用这么软的语气。

两人一道回来的时候走得匆忙,她看他淋成落汤鸡就来气,这时连着眼底尽是湿意,美得他不知该作何形容,心脏跳动发热,使他无法说谎:“我不讨厌。”

虽然相处时间尚短,但顾渊知道段舒强势归强势,其实很细心,很注重他人感受。

电话里,他只叫了她的名字一次,她就察觉出他情绪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