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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27)

缺水姿势未变,清晰地回道:「我说今晚开始我将传你九阳真功口诀,并辅助你练至十二重。虽然还只剩下半年不到的时间,但以你的根底……」

「缺水!」

缺水没有理他,继续要说的话:「再加上我之引导,以我现在的功力要引导你不是问题。九阳只不过是一种练功方法,你只要熟悉它,到不用控制它就能在经脉中流转之时,便算小成。

「我大概可以辅助你在小半年内把九阳练至八重左右,但如果有药物或其它什么相辅相成,想要练到十重也不是问题。至于能不能突破十二重达大成之界,就要看你本身的资质和缘分了。

「另外,练此功时有些忌讳,在没有修成之前,如与人阴阳交合破了童身,想再往前进便几乎不可能。这点请你切记!」没有人可以形容陈默此刻心头涌上的万般感情。

潜伏这么多年,付出这么多年,花出这么多心血,不惜使出真正悬吊在生死边缘的苦肉计,下了最大的赌注,赌这个孩子对陈默的感情。

他赢了。

陈默赢得了这个赌注。

但陈默并不高兴。

为什么呢?因为他已经看到,这个对陈默付出真挚感情干净得一如山竹的孩子,将不得不成为弃卒的下场了么?我该怎么办?再一次的犹豫在心头徘徊。

当身后传来清晰的背诵口诀的声音时,燕无畏捏紧双手做下了决定。

一将成名万骨枯,当舍得舍!

——《面具》之一《北风与太阳》完敬请观赏更精采的《面具》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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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且说缺水与陈默赶回袁家庄的当日,缺水虽担心父亲责怪,却在真见到亲人时不由自主红了眼圈。

袁正啸看到半年多没见的儿子似乎并没有多少激动,简单话了些家常就命儿子到内堂单独见他。

袁正啸和儿子单独相处,一共问了三个问题。

一、为何白杜鹃离开他和柳如飞走到一起?二、留燕谷主为何以十万两白银悬赏他的下落?三、他这段时间都在什么地方?

缺水暗中松口气,还好这三个问题陈默都和他商讨过,也想好应对之话。

告诉其父在赵陵发生的事情,掩过被邪鬼侮辱的那段,说白杜鹃感怀柳如飞舍命相救的恩情,遂走到一起。

留燕谷主为什么悬赏他的下落,无非是为了九阳真功口诀,他在江湖上消失的这段时间是躲起来练功了,因为和邪鬼交手过一两次后,发现自己不是他的敌手。

「那你现在功力如何?是否已经有把握对付邪鬼?」袁正啸负手背对儿子问道。

左手捏紧又放松,缺水答道:「我没有把握能胜过那个邪鬼,所以这次回来是想和陈默一起闭关练功。」

袁正啸皱眉沉思,半晌才回过身来。

「你的九阳真功还没有突破十二重?」

「是。练至十一重后便一直无法向上突破。」

缺水不敢说他现在连十一重都无法达到。

「嗯。还有不到半年时间就是三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你的时间不多。要知今年又是更选盟主之年,加上一个留燕谷,今年明显会有个多事之秋。如果你不够独当一面,到时别说盟主之位,给袁家脸上抹黑亦不无可能!你好自为之。」

「是,父亲。」

正待告辞,突听父亲开口道:「你在外面没有胡来吧?」

冷汗刷的从他后背冒出。

「我知道你已经到了年龄,但在九阳真功练至十二重以前,为父的希望你能洁身自爱。九阳乃至刚至阳的功夫,最忌讳在功成之前阴阳交合,如果阴气入体阳气泄出,便是再怎么努力也只是原地踏步。你可明白?」

「是,孩儿受教。」

缺水躬身,面色苍白。

「父亲……」

「嗯?」

「如果……如果我被阴绝功所伤,会不会导致功力停滞?」

袁正啸看了看儿子,「你被阴绝功伤过?」

「是。」

「九阳是阴绝功的克星,就算你被其所伤,及时治疗应不会留下后患。除非……」

缺水抬起头。

袁正啸摇头,「除非阴毒入体,你又无法逼出,且与此同时你阳气尽泄,导致根基被伤,这和与女子交媾一般道理,不过这种特殊状况你无须考虑,也应该不会碰到,所以你只要守住童身即可。

「好了,没事你去看看你母亲吧,你离家这段时间她可是为你操透了心。对了,你的嗓子怎么了?」

缺水身子一震,胡乱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为了五个月后的武林大会,为了那个盟主之位,缺水和陈默双双闭关修炼不理外事。

袁正啸原不想让陈默一起闭关,他有不少事要吩咐此人,但在缺水强烈要求下,思考一番后竟也同意了。

只是袁大盟主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儿子闭关不为自己进修而是为了辅助陈默,更把袁家不传之秘一古脑儿全部传给了外人陈默!

陈、袁不问外事一心练功,除了每日有人定时送来三餐,竟是什么事都不管不问。

如今的武林在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留燕谷的搅和下,已经乱成一滩浑水。

身为白道盟主的袁正啸每日忙得焦头烂额疲于奔命,因担心留燕谷主为九阳真功再次杀上袁家庄,袁正啸苦心布置把袁家庄防守的如铁罐一般,尤其是儿子练功之处更是除了他自己和一个送饭仆人外,再无他人知晓。

可奇怪的是留燕谷却像是对袁家庄失去了兴趣,除了有两、三次小小的骚扰外,留燕谷主一直都未露面,就连江湖中似乎也很久没有人看见邪鬼亲自现身。

有人说留燕谷主可能被属下杀了篡了位,也有人说邪鬼大概是躲起来练功,想在七月的武林大会上争夺天下第一的名头。

众说纷纭,只能增加袁大盟主的心烦。

春天来了又去,转眼夏季已至,待进入梅雨季节,再过不久就是三年一度的武林大会。

今年又是更替盟主之年,外面的江湖早已经沸沸扬扬,各门各派各家的弟子少爷们能出师也都下了山,江湖中一下多了许多少年俊杰。

外面的世界不管怎么热闹,这座在袁家庄范围之内单独成院的方寸之地,却一直平静如昔。

那孩子又在发呆了。

陈默功行圆满,下床走到窗边。

外面的天气并不好,空气又湿又重,几只红色的蜻蜓在小院中低低的飞来飞去。

那孩子就那样呆呆的坐在离水井不远的青石上,望着那几只蜻蜓,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陈默看着他,深藏在胸膛中的心脏有一处突然很疼很疼。

他和无过一样,也一直认为缺水是一个懦弱无法肩担重任的人,他虽然疼惜他,但在心中某处也确实有点看不起他。

他甚至认为袁正啸生了这个儿子就有点像是虎父犬子,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有一段时间,陈默一直都把缺水看作是将来打击袁正啸的最佳工具,而不是一个可以和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直到如今他还是这么认为。

这个孩子如果生在一个普通的武林世家,或者普通的老百姓家里,应该会比现在幸福的多吧,那样他就不会碰上无过也不会碰上他,既不用去负担那可笑的武林正义,也不用在袁家的责任压力下挣扎。

他可怜他。

虽然生在富裕的袁家庄,却没有享受过多少富家公子的奢侈任性,从小严厉的教育让他小小年纪就老成的可笑,加上他自身软弱的性格,造成对谁都是好颜相向。

袁家庄上至护院下至下人、佃户、雇佣,恐怕没一个怕他的。

一个十八岁生在有钱有势大世家的少年,却连象样的游玩都没有过一次,更不要说是流连青楼酒肆呼朋唤友。

一个堂堂武林盟主的儿子竟除了他陈默外,再没有一个能把臂言欢的朋友。

除了不缺吃喝修得绝世武功外,这个孩子也只不过冠了一个少爷的名头罢了。

怪不得他一直憧憬着普通山农生活,相对于肩负责任重压的少爷生活,可能还比不上陈家村那些山农自由自在呢!这样的孩子又遇到那样的事情,现在的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他推门出屋,走到那孩子身后站住。

缺水仰头对他笑了笑。

两颗尖尖的小虎牙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稚气了一些。

缺水看着那两只飞舞的蜻蜓,突道:「陈默,我想助你成为下一届武林盟主。卫道除魔,张扬正义。」

陈默眼光一闪。

说出口才发现这话说得有多鲁莽,垂下眼光,平静的表情变得不安,磨蹭了半天,少年又诺诺说道:「对不起,我知道你不喜欢出头露脸,也知道你对盟主之位不感兴趣,但……我肯定是要让父亲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