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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9)

「你知道白府……」

「汪!汪汪!」肌肉一紧,缺水慢慢站起身。

此时不管是谁,都能看出他周身浮现出的紧张气氛。

老乞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瞄瞄不远处那只恶狗……好乞丐不与恶狗斗,拍拍屁股拖着腿离开了。

留下缺水一人背对那只汪汪大叫的野狗。

他应该想到的,乞丐聚集的地方野狗也不会少,早知就拖陈默和自己一路了。

慢得不能再慢地转过身,逼着自己绝对不回头,把目光和野狗相对,缺水想,我可以用轻功逃离这个地方。

不知道野狗是不是也知道对方怕牠,龇出尖利的牙齿流着口水,发出「噜噜」的威胁声向他一步步逼近。

缺水轻轻呼出一口气,悄悄跨出一步。

就是现在,跑!

「没想到堂堂武林大盟主的儿子,竟然会怕一只野狗!」

缺水差点撞到来人身上。

是他!那位绝世佳公子。

「谁说的!」缺水不加思考地反驳道。

「我说的。胆小鬼!」燕无过轻飘飘地丢出这么一句。

「你说谁是胆小鬼!」贴近看,这位佳公子的美貌更让人震惊,就是太冷厉了一点。

「除了你还有谁?」燕无过极为无礼地上下打量着缺水,就像在审视什么货物般。

「你!报上名来。」缺水怒极反笑。

「我的名字?你想知道?你叫……缺水是吧?缺水,只要你承认你怕狗,哥哥就帮你把狗打跑好不好?顺便告诉你我的名字。」燕无过的眼睛在笑。

两人的眼线在空中相遇。

缺水心中一惊,此人……摇摇头,把脑中那个荒唐的想法晃掉。

缺水觉得这个人好像在故意惹他生气,也懒得再理睬,一抱拳,「承蒙指教」音落,名字也不问了,转身就走。

「汪!」

缺水浑身一个颤抖。

糟了,他忘了他刚才已经转过一圈,现在不幸正好和那只野狗面面相对。

明知自己的功夫别说一只野狗,就是十只、八只也不在话下,可是天生对狗的恐惧,让他每次见到恶狗只有绕路逃跑的分。

如果陈默在就好了……好了,很简单的。

只要你大喝一声做个姿势,恶狗就会被你吓跑。

不要怕,袁缺水!你现在已经是个男子汉了!缺水努力鼓起勇气,咳嗽一声,捏紧拳头。

缺水知道自己很紧张,还有点害怕,却不知道他现在这个样子在外人看起来有多孩子气!那一副我很害怕,但你敢欺负我我就跟你拼了的小孩样,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打心中生出笑意。

燕无过眯起眼睛,一把推开缺水,走过去对着野狗的头颅就是一脚!野狗连警惕都来不及被踢得惨吠一声,庞大的身躯「砰」一声撞在路边的墙壁上顺着墙壁滑了下来,血和脑浆溅落在墙壁路面上。

缺水呆住,捏紧的拳头慢慢松开。

他虽然怕狗,但并无杀牠之心,每次陈默也都只是赶走了事,从来没有当他面把狗杀死。

张开口,想要责怪却不知从何责怪起。

这人虽然看起来冰冷不易亲近,但至少是他帮了他,否则他还得大大费一番心神。

愣了一会儿,低低说了一声谢谢。

绕过那位佳公子,缺水快步向街口走去。

「缺水,记住我的名字,我叫燕无过。」

身后传来男子清晰冷淡的声音。

「我叫袁缺水,不要叫我缺水!」缺水忍不住回头道。

叫燕无过的佳公子已经不见人影。

好快的速度!缺水心中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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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人北《面具(上)》 | 言情小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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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连三个晚上没有见到一个刺客,就在缺水想下一步该怎么走的时候,陈默从外面带回华山柳如飞一众,同时柳如飞也带来新消息:留燕谷再次行凶杀人。

这次杀的竟是辞官返乡的前扬州知府。

与白府一样全家上下无一活口留存,前扬州知府在任期间搜刮的三车民脂民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唯一留下的,就是插在前扬州知府胸膛上的铁燕令。

闻言,三人立刻收拾行李赶往昆山——前扬州知府就是在那里的客栈被截杀。

加上当初陈默找到的那块木牌上刻有一个昆字,怀疑留燕谷某个据点就在昆山的缺水他们,决定到那里一探究竟。

与柳如飞他们分成两路。

缺水一行因为白杜鹃乘车,比他们慢了大约一日行程。

等他们一上路,麻烦就来了。

接连四批杀手,一批比一批厉害,目标全部朝向白杜鹃,且一击不成,立刻退身。

不分昼夜的暗袭,弄得缺水他们防不胜防疲累不堪,加上白杜鹃可能心中对缺水尚有余恨未消,合作态度并不好,事事都跟缺水作对,这让缺水在防守上感到异常吃力。

无奈下,跟陈默商谈后,决定先把白杜鹃秘密送回袁家庄,在那里白杜鹃的安全可以得到保障,他们也能安心查访留燕谷行踪。

至于父亲会说什么,缺水暂时不让自己去想它。

当晚在客栈歇息时,缺水把他的想法跟白杜鹃说了。

「白小姐,安全起见,在下想把妳暂时送回袁家庄安住,妳看可好?」

「你觉得我碍手碍脚?还是不想看见我?」白杜鹃重重把手中茶杯放到桌面上。

缺水苦笑。

「你要不想看见我直接说好了,不必找借口!」

「白小姐妳误会了……」

「误会误会!你只会说误会两个字吗?」

缺水向陈默投去求救的眼光,被陈默避开。

「白小姐,这是为了妳的安全,请妳理解。在下和陈默二人不能日夜不离妳身边,而且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万一有什么保护不周的地方,在下亦心难安生。」缺水诚恳地说。

「你不用再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白杜鹃眼中泄出怨恨的光芒。

钻牛角尖的女人还真可怕,陈默在心中暗笑。

叹口气,缺水鼓励自己接着说下去:「明日一早,陈默会暗中把妳从水路送回袁家庄,不用担心,陈默的功夫不比我弱,他会保妳安全,我则驾驶空马车,想法引开留燕谷杀手的视线。白小姐,请妳宽心,等我们把留燕谷的底细探明后,一定会让人去袁家庄通知妳。」

白杜鹃什么都没说,起身向门外走去。

「白小姐,妳去哪里?」

「回房休息!」白杜鹃头也不回地冷冷回答。

「那妳、妳没意见么?」

「你不都决定好了,我又能表达什么意见?」

「啊,哈,那……那妳好好休息吧。」缺水揪揪耳朵,尴尬万分。

等白杜鹃离开他们的房间后,陈默终于「呵呵呵」的笑出声来。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嗯?」

「陈默……你别损我了。」缺水浑身脱力地坐倒在椅子中。

「白杜鹃可能希望你送她回去。」

「那不是更纠缠不清?」缺水抱住头,第一次和女孩子有这样的纠葛,一点点变化都把他弄得筋疲力尽。

「想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想要成为一代大侠,怎么样处理和女子之间的感情也很重要,很多伟人毁也是毁在女人手里。」

陈默警告缺水。

缺水埋着头小声嘀咕:「我才不要做什么一代大侠,也不想成为什么伟人。」

「你这话最好别给你爹听见。」陈默笑着伸指弹了弹他的头顶,「好了,你先歇一会儿吧。我守上半夜。」

「嗯。」

缺水在想要不要把碰见燕无过的事告诉陈默,还有他那个奇妙荒谬的感觉。

想想还是算了,他怕说出来又惹陈默笑他。

次日天未亮,缺水去请白杜鹃出发。

一敲,无人答应,再敲,里面还是没有反应。

「陈默!」缺水冲回房间,对正在收拾行囊的陈默焦急地喊道:「白杜鹃不见了!怎么办?她会不会被……」

「她的包袱在不在?」陈默冷静地问。

「包袱?好像也不见了。」缺水焦急得六神无主。

「你昨晚可听到什么动静?」

「没有。」

「以你我的功力,如有敌人来袭,你认为我们会听不到任何声响吗?」

缺水愣住。

是啊,以他和陈默的功力,除非白杜鹃自己乖乖走出去,否则不可能察觉不到任何动静。

「你说她……」

「她的包袱也不在,看来是自己离开了。」陈默总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