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好的恋爱运(119)

沈郁对这个男孩子多少还是有些好奇的，毕竟这行为方式实在令人捉摸不透。他听林如讲话听得认真，不由得“嗯？”了一声。林如没想到沈郁还真接自己的茬，怪可爱的。她不由得笑了，接着说起了季臣的事。“虽然季臣名义上是我们学弟，可是你知道的，就他那个段位根本没有人敢叫学弟，不惶称一声季老师就不错了，基本都是直接喊他JC。我那姐们真的很喜欢他，对着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张口就是季老师，我当时都惊了。季臣知道我们的来意之后，眼皮都没抬一下就拒绝了，真是让人见识了传言中的“大牌”。别说看设计图纸了，就连我们俩的样子，他大概都没正经看一眼。

那天之后我就对这个人没什么好感了，就算再有才，也跟没关系啊，没必要去受这份折辱。结果有一天，就是我第一次找你拍的那批作业，被我们系主任看中了，之后就经常私下指导我。我们系主任跟季臣本来就关系好，大概他们也一起聊过我那份作业，我也偶尔会在系主任那儿碰到季臣。有一次他跟我说，先有一个载体，让情绪有处寄托，设计才会有灵魂，这个出发点很好，所以我的作品在同期里算不错的。但是，我的MUSE太完美了，也就是说你”林如看了一眼沈郁，接着说：“他说我的设计在你身上没能为你加分，反而让你在为我的设计加分。这一点其实我也发现了。我当时傻乎乎地问季臣，我是不是应该换个模特？他当时笑着说，他要是有这样的模特，他会拼命让自己变得更好。还说，如果我跟他想得一样的话，下次作业会帮我一起改。就那样，一来二去就混熟了”。

沈郁恍然大悟，怪不得林如一直用他当模特，有一次还坚持让他飞过去辅助拍摄，事事都要求尽善尽美，恐怕是季臣给她的压力和动力都足够多。“这么看，季臣是真的不简单，但他那张脸哪里像大学生？我真没法想象，你们居然把他当偶像，就差供在神坛上了”。

“他跳过级，今年才17，是真的小”林如托着腮冲沈郁眨眨眼睛。

沈郁视线又回到了戒指上：“不过这戒指还是太贵重了，你刚才刷了他多少钱，回头他如果想起来加我微信，我好转给他”。

林如叹了口气：“你可别琢磨这事儿了，这点钱对他来说真不算什么。他要是没钱，我刚才也不可能刷他卡呀。你们俩谁想要这个戒指，我肯定就白送了。但我看他刚才那意思，嗯，反正我送意义就不一样了嘛，才刷了他的卡”林如已经明白了，季臣愿意跟自己交流，亲自给自己改稿，并不是真的因为自己的设计被认可了，也不是什么同乡关系，而是因为他无意间知道了自己的模特是沈郁。

不知道为什么 ，沈郁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另一个人的名字，就是那位被称为建筑界宝石的李翊。他自嘲地笑了笑：“季臣跟我知道的另一个人的人生经历还挺像的，大概天才都差不多吧”。

“天才哈哈哈，你知道他有多狂？有一次我们看季臣采访，记者问他，为什么要放弃出国深造的机会。季臣说，无论读什么学校，都改变不了他可以成为无可取代的知名珠宝设计师这个事实，也妨碍不了他的作品成为传奇。在这里或者那里，对他来说只是地方不一样罢了，无所谓。未来他会有自己的品牌，也会成为国际顶级品牌，为什么要为别人效力？记者当时就语塞了。大概是见过狂的，没见过这么狂的”。

沈郁心想，该说季臣果然是年轻呢？还是该说果然是天才呢？林如看了眼若有所思的沈郁，接着说了下去：“季臣说完这段之后就笑了，他说那只是开个玩笑的官方回答。接下来要说的是他真正的理由，还让记者不要播出来。结果一点儿都没剪，全都播了。他说自己留在国内是因为有一个等了很多年的人，他想跟那个人一直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如果他不够耀眼，对方就永远不会注意到他。他只是想跟那个人离得稍微近一点，在同一个城市呼吸，逛同样的街，看同样的风景，这样就够了。至于品牌，要不要成为传奇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心里的神只有那个人，他只想以那个人为载体做设计。所以，他不能允许自己的作品上烙印着别的品牌LOGO，这就像那个人身上被刻了别人的名字”。

沈郁听林如说完，不由得感慨：“怎么说呢，就……挺疯狂的，甚至有点恐怖吧。所以，刚才送我戒指，是在耍流氓吗？不过也是，等一个人挺痛苦的，尤其是对方看不到自己的时候，爱着别人的时候。随便找个人消遣一下，缓解缓解压力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