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好的恋爱运(122)

季臣心里明白，沈郁不搭理魏琛是因为在乎，是故意为之的冷淡和疏离，和对自己的冷淡不一样。沈郁不是故意不理自己，只是打心里觉得不熟，没什么搭理的必要和兴趣。被众星捧月惯了的季臣，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存在感居然可以这么低，简直就是真·透明人，尤其还是在沈郁面前。这种感觉实在不怎么好，甚至还不如不相识、不相见来得比较舒服。那样至少还可以幻想，一旦相见相识了，现实就逼迫着他抬头，抬头去看自己打死都不愿意承认的真实。

陈路心想，这小孩还算识相，知道让自己跟他们一起，“那我跟他俩走了，你们先玩儿吧，我送完人就回来HIGH。魏琛刚才买包夜了，不能浪费啊”。

“赶紧走，赶紧走，在友情和爱情之前，路路从来没有半分挣扎”王莫凡推了一把陈路。

“让来的人唱首歌才能把人带走啊”张扬笑眯眯地看着季臣，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小孩比祁念之可靠谱多了。

“可以啊，就唱《分手快乐》吧”季臣想都没想，答应得非常痛快。王菀听了这歌名，看了一圈在场的人，抬手就要去掐季臣的脸：“你个熊孩子，诅咒谁呢？”。

季臣轻轻躲开了王菀伸过来的手：“哎呀，您是真爱，我诅咒也没用啊”，他笑得比刚才灿烂多了，大概是这首歌的缘故吧。

季臣的声音好听干净，少年感十足，还心血来潮地改了点歌词：“分手快乐，祝你快乐，我可以给你更好的......谁都别把你的幸福没收，我发誓让你活得有笑容”。在场的人都在聊天嬉笑，除了唱歌的人，只有沈郁和魏琛在认认真真地盯着屏幕，把季臣唱的每一个字听得明明白白。魏琛终于抬眸认真打量起这个小孩，那是一种带着青涩感的年轻，笑起来是少不经事的烂漫。但这些也掩饰不了，被这个17岁少年精心隐藏在眼底的城府。魏琛心想，自己能看到他隐藏的一面，或许是因为自己17岁的时候也是这样吧。

“我们走啦，哥哥们再见”季臣放下话筒，发现沈郁盯着屏幕的眼神收回到了手机上，依然没有抬头看他。季臣真不知道沈郁手机上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他走到门口，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身叫了声：“郁哥”。

沈郁这才把视线笼在季臣身上，远远地看向他：“嗯？”。

季臣喜欢那人只看着自己的样子，无论他究竟属于谁，心里有没有自己。似乎只是如此短暂的一个注视，就可以瞬间治愈他刚才被无视的心痛。季臣走回去，在沈郁面前微微弯腰，悄悄说了句：“我做了这么多刺激他，你们如果还不能在一起，不如就放弃了吧”。他的语气不像是故意使坏，也不像事不关己看热闹，甚至有些置身其中的隐忍和难过。沈郁不明白，季臣到底在难过什么？

沈郁闻言抬起头，看着季臣的眼睛，用青春期的小孩最讨厌的，长辈训话的态度说道：“小屁孩儿，你离我远一点说话，我耳朵还不背。还有，这些事也用不着你操心。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从始至终，沈郁都很吝啬地没再给他一个笑容，季臣知道有些事急不得，自己到底还是定力不够。他转身挥了挥手，留下了一个望不穿的背影。

第51章 夏夜

魏琛坐的位置虽然听不清季臣走时跟沈郁说了些什么，但却能清楚地看到那两个人侧脸的表情和动作，但却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沈郁面无表情抬起的眸子，季臣挂在嘴角的笑意，让魏琛硬生生看到了几分暧昧。在大庭广众下窃窃私语的他们，就像两年前的自己和沈郁。那时候，无论他们面前有多少人，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只能看到眼中的彼此。他们也曾经强忍随时都要扬起的笑意，旁若无人地说着悄悄话。

回忆里的笑容，私密的小动作从魏琛心底爆炸，硝烟一层一层蔓延开来。那个曾经眼里只有他的沈郁，那个会对自己冷脸、生气、笑，甚至大笑的沈郁，那些本专属于他的情绪，全都消失不见了。沈郁似乎回到了高中遇到祁念之之前的状态，对所有人都一样淡然。沈郁这种话格外少的类型，在他们6个人的聚会里，谁都不会觉得他不说话，不接茬很奇怪。只有当事人，魏琛深深感受到了这种被刻意无视的痛苦。

魏琛承认自己嫉妒，心里那些妒火让他无法和他们在同一个空间里相处下去。眼前那个肆无忌惮，弯着腰跟沈郁耳语的少年到底在说什么呢？他在一身火气之中，发现了自己终归无能为力的疲倦。自己既然什么都做不了，为什么不能衷心祝福对方可以幸福？为什么不放过彼此？作为傻逼方其集团的继承人，自己又能怎么办呢？魏琛险些就要把自己说服了，他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再次抬头的时候季臣已经走到了门口。那扇门被关上了，就像自己的心，被来的人像劫匪一样掏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