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好的恋爱运(78)

祁念之有些无奈，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看到蛋糕上用花体字龙飞凤舞地写着“李翊小可爱，永远18岁”。这帮哥哥姐姐们可真是操了爸妈的心，见李翊追祁念之追得辛苦，都想着使点劲，帮点忙，可以说是齐心协力把祁念之连哄带骗地约来了。见大家这么高兴，李翊又是18岁生日，祁念之倒是真不好意思转身就走，只好僵硬地坐在被安排的位置上，听着大家连笑带闹地喝酒，唱歌。

快十一点的时候，祁念之终于还是坐不住了，他在这包厢里的每一分钟都很煎熬。虽然大家是一群人在一起玩，但他总莫名生出一种如芒在背的焦虑。如果硬要形容，祁念之觉得大概是一种负罪感，虽然自己明明没有做什么，但却没有好好地拒绝。他想不下去了，决定赶紧离开这个场合。

坐在祁念之另一边的是建筑院景观专业的一个同学，偶尔跟祁念之一起上大课，跟他和李翊关系都还不错。他见祁念之起身要走，立马拉住了他：“明天是李翊18岁生日，12点要吃蛋糕的。哎，你要没什么事儿的话，给人家个面子呗，这么多人看着呢”。祁念之心想，你们都让我给他个面子，谁给我个面子啊。他轻轻叹了口气，起身绕到了另一侧，一个人百无聊赖地玩手机。他犹豫了片刻，给沈郁发了条微信“今天学生会有活动，估计会折腾到很晚了，你早些睡吧。提前说个晚安~”。

沈郁迟迟没有回复，祁念之烦躁地一遍一遍摁亮手机屏幕又摁灭。不知道什么时候，李翊也绕开了一群喝得晕晕乎乎，上蹿下跳的人，重新坐到祁念之旁边，看着他重复着摁亮手机的动作。李翊的声音显得有些冷：“有人回你，它自己会亮的，你摁它有什么用啊，只会让它没电”。祁念之看了一眼明显喝多了的李翊，如果是平时，这人基本上不会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这样的话。在今天之前，祁念之一直认为炙手可热如李翊这般，不会只因为自己长得合他胃口，就追着自己不放。他身边那么多人，花花绿绿的，什么样的没有？只要自己持续保持距离，这孩子的新鲜劲儿应该很快就会过去了。但是很长一段时间，李翊哪怕碰壁了，依旧嘻嘻哈哈地在祁念之周围转悠。明知道对方有男朋友，他还是笑眯眯地跟祁念之说：“没关系啊，你有男朋友是你的事情啊，妨碍不到我喜欢你”。

李翊的这些表现，在祁念之看来，不像是成年人之间充斥着占有、包容、欢愉、欲望和嫉妒的爱。更像是小孩子顽皮，对爱很新鲜又好奇，于是选了他闹着玩玩。也许这次祁念之离李翊太近了，对方的语气、神态、眼神突然变得跟平时看到的不一样。他第一次意识到，李翊竟然是认真的，认真考虑过，并且不准备全身而退。

祁念之受不了这样的注视，以及对方这样的神情和说话间暴露的带着□□味儿的妒忌。他起身想出去透一口气，不管怎样，最好快一点离开这个场合。李翊见他起身，恨自己暴露了嫉妒和怨气。明明都决定了，只要能每天看到对方就会知足。人为什么总是那么贪心，祁念之都已经坐在这里为自己庆祝生日了，为什么还是忍不住说出那些让对方有压力的话？他一把拉住祁念之的衣角，见祁念之突然转过头看他，犹豫了一下，又把手放下了。祁念之看到了李翊这个动作，心里一阵酸麻。一个天之骄子，到底看上了他哪一点，肯把自己的姿态放得那么低。

哪怕周围声音过于嘈杂，李翊还是敏锐地听到了祁念之的叹息。“你别走，行吗？”也许真的是喝了酒，李翊再次说出了令自己都难以置信的话。他不敢看祁念之的反应，生怕对方听到这句他用了一辈子的勇气才说出来的话，依然只会留给他一个背影。祁念之犹豫了一下，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我只是出去洗把脸，你别再喝了，有点多了”。

等祁念之再次回到包厢，主动在李翊身边坐下的时候，他感觉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了一些难以说明的变化。这时候祁念之的手机突然亮了，等了好久的回复蹦了出来。李翊瞄了一眼微信弹窗，一个名叫沈又的人回复祁念之“嗯，晚安了”，他看着祁念之等了那么久才等到的回复，突然笑了起来。祁念之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随手摁灭了自己的手机。

喝到12点的时候大家已经晕的晕，醉的醉，稍微清醒的没剩几个了。蛋糕切开还没到嘴边，就开始了一顿猛砸，相对清醒的祁念之躲来躲去还是没能幸免于难。一块冲着他的脸拍来的蛋糕被他一扭头砸在了脖颈处，弄得肩头的衣服上全是奶油。“这群疯子”祁念之拽出几张湿巾擦着侧脸和衣服上的奶油，见时间也差不多了，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然而他算盘打得再好，也没想到一群醉鬼自己都摇摇晃晃了，还在逼着他送李翊回寝室。于是，几个比较清醒的抬着其他醉得不省人事的走了，把醉倒的李翊一个人留给了祁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