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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贵女难求(71)+番外

那妇人吃了一惊,方抬起头来细细端详了一番寒雁,突然跪下身来,寒雁正要伸手去扶,却见她嘴里“啊啊”的说个不停,两只枯瘦的手胡乱挥舞着。

寒雁一愣,连忙去看她的嘴巴,见那张开的嘴巴里含糊一片,竟是被人连根拔断了舌头,她是个哑巴!

姝红和汲蓝显然也没有料到,寒雁蹲下身来,将她扶起来:“阿碧?”

那妇人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寒雁只觉得心酸,自己的娘亲王氏,虽然这些年过的也不好,时常受媚姨娘他们的欺负,可是庄仕洋面子上总还是不能让她们过的太难看,吃穿用度差一些,却也过得去。是以娘亲也如那些个贵夫人一般,容貌仍然不俗,可这娘亲从前的贴身丫鬟阿碧,想必年龄也同娘亲查不了多少,竟如此衰老,看上去如同七八十的老妪一般。

她的生活,想必是过的极为艰难的。

寒雁想了想,便道:“你既然无法说话,便只需比划即可,到时候汲蓝说出意思,若是对的,你便点点头,若不对,便摇摇头。”

那妇人便点点头。

寒雁道:“你的舌头,是谁拔掉的?”

汲蓝和姝红皆是一怔,原以为寒雁第一个问起的问题定是自己的身世,没想到她问的却是阿碧的舌头。

阿碧一听,眼泪顿时上涌,只用双手笔画了一下,似乎是做了个高高在上的姿态,汲蓝道:“老爷?”

阿碧点点头。

寒雁问:“他为什么拔掉你的舌头。”

阿碧便伸出手,作势要去拿寒雁头上的簪子。汲蓝看了一眼寒雁,道:“你拿了夫人的簪子?”

阿碧又立刻点点头。

寒雁沉声道:“那么,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阿碧猝然看向寒雁,眸子里是忍不住的惊异。

寒雁道:“只是拿了簪子,想必不至于受此重罚,老爷只是怕你出去乱说什么,我猜,娘亲当时一定向老爷为你求情,否则,你就不是只失了一只舌头,怕是连命也不能留下。”她神色平静,仿佛看透了一切:“老爷想要杀人灭口,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我出生的那天晚上,到底出了什么事。”

阿碧怔了半晌,突然对着寒雁拼命的磕头。她身体极为苍老,不一会儿,地上竟然有了斑斑血迹。

寒雁却视而不见,淡淡道:“你不想说,无非是顾忌什么,可是当年我娘与你情同手足,才不惜开罪老爷也要为你求情,留下的一条命,竟然让你为她做些什么也不行么?”

见阿碧神色不定,寒雁又道:“如今府上姬妾野心勃勃,怕是你不知道,我娘在生下我之后便有了一个弟弟,他是我娘的心头肉,可是如今府上的姬妾却想残害我的幼弟,无奈父亲向来对我冷淡,连累了我的胞弟,竟然也是坐视不理的模样。而我,只想知道,父亲这样对我的原因,”她看着阿碧,目光犀利无比,一字一顿缓慢道:“是不是真的因为,我并非老爷的亲生女儿。”

阿碧瞪大眼睛,身子瘫软在地。

寒雁也不急,等她慢慢的缓过神来,才伸出手,沉重的对汲蓝比划起来。

原来王氏的少年时期,真的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男子,这位男子,就是大宗曾经鼎鼎有名的东侯王。

东侯王是王爵世家,老东侯王曾与先皇感情颇深,也是大宗的一个传奇人物,他爱国爱民,一腔忠心义胆。

但是老东侯王的儿子,东侯王的性子却与老东侯王大相径庭。东侯王与他的父亲不同,是个极其狂妄胆大的主,带兵打仗时,曾经孤军一人深入敌方阵营,半夜提着对方主帅的脑袋出了城。也曾扬言天下无敌,他傲气非常,却常常流连于青楼舞馆,甚至过火时,还半夜溜到皇宫的御厨房里偷酒喝。

那个时候先皇在世,因为与老东侯王的关系,对东侯王的荒唐行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私心里,还极其喜欢这个好友的儿子。

这个东侯王,后来也娶了妻,却不是王氏,王氏从小便痴恋这位竹马,听闻此消息竟一病不起。

寒雁极少在大宗听过有人提起这位东侯王,因为这是一个禁忌,而禁忌的原因就是,东侯王满门,被灭门了。

是在清明的雨夜,城里的百姓听到有人惨叫和刀枪碰撞的声音,却不敢出门。第二天一早,东侯王府陷入了一片火海,而城门外吊着的,正是死去的东侯王全家的尸体。

无法想像那时候惨烈的画面,老人,小孩,女人,男子,但凡与是东侯王府的家眷,全部被银枪挑破了胸膛,悬挂与城门之外。

先帝派人追查,却迟迟不得下落。有人说是因为东侯王平日行事放浪形骸,结下了不少仇家,这才使得全家被寻仇,满门惨死。不过一生忠君爱国的老东侯王,年老时落到如此结局,实在是令人唏嘘。

先帝便因为此事大病一场,不久后就驾崩了,同时也在全国下了封口令,不许百姓谈论此事,大概是觉得东侯王死的太过凄惨,对待嚼舌根的手段竟然十分凌厉。

而王氏,却在东侯王死后的不久,嫁给了庄仕洋。

王氏心里并没有庄仕洋,但是她却在东侯王死后匆匆忙忙的出嫁了,仿佛等也等不及,甚至于不顾父母的反对。王氏在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家世也算殷实,当时的庄仕洋不过是一介小官,有此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自然是求之不得。

可是成亲后,庄仕洋却一改之前的热烈,对王氏不冷不淡起来,而王氏,似乎眼中从来就没有庄仕洋,两人貌合神离。

却就在不久后,王氏有了身孕的消息传了出来。

当时庄府上下都传言,王氏根本没和老爷圆房,那孩子必定不是老爷的种,王氏之所以匆匆忙忙的下嫁,就是因为肚子里的种快藏不住了。

谁会是那个孩子的父亲呢?

阿碧只知道,东侯王死后,王氏日日捧着小时候东侯王送她的玉镯子哭泣,神情哀戚无比。

王氏向来心志坚定,若心爱之人惨死,自然也会一心跟随,碧落黄泉永不分开。

可是,她却匆匆忙忙的下嫁与一介小官,不久后就有了孩子。

这本身,就是一件极不正常的事情。

寒雁看着她:“你是说,我是东侯王的女儿?”

比划完这段往事,阿碧已经是泪流满面,抬起头却见寒雁神色毫无波澜,仿佛是听一个虚构的故事,不由得愣了一下。

寒雁缓缓地重复:“东侯王的女儿?”

阿碧连忙点头。

寒雁溢出了一个笑容,却捏紧了双拳。

被灭门的东侯王府,一个未婚先孕的闺阁女子,王爵遗孤,身世成谜。

她站起身来:“阿碧,这些年来,你过得很辛苦吧。”

阿碧呆了呆,点了点头。

寒雁环视了周围破旧的环境一遍,笑着道:“你落到今天的境地,也是因为,父亲的原因吗?”

阿碧看着她不说话。

寒雁蹲下身来,直视着她的目光:“你说的,我该是信,还是不信呢?”

阿碧只觉得被寒雁那一双清澈的眸子盯着,浑身上下竟像是被看透了一般,不由得快速低下头去,却见寒雁清脆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汲蓝,给阿碧拿一袋银子,”见阿碧盯着她,寒雁又是温和的一笑:“娘亲若在世,看见你这般模样,不知道有多心疼。”

阿碧的手颤了一颤。

“知道吗,真相有时候,可以解决很多事情。”寒雁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妇人,她说:“你的刺绣很不错,当年娘亲就是看中了这样的刺绣,才会将你一并带过去的吧。”

阿碧只觉得后背升起一股寒雁,怔怔的看着寒雁,这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让她觉得深不可测。那清澈的目光让她如芒刺在背,她…与夫人一点都不像,夫人是委婉而坚定的,却只会温柔的看着别人。可是面前的小姑娘,看人的眼神像是看一具器物,敏感,审视,探究,和不容欺骗的洞悉。

寒雁走到门口边,作势要离开,转过头来对仍跪在地上的阿碧道:“隐瞒就是背叛。阿碧,”她说:“时间久远,许多事情你怕都记不清了,给你回忆的时间,过几日我会再过来,希望到时候的你,能有不一样的说法。”

她唇角含笑,语气却是侵透骨髓的犀利:“我知道你在怕什么,若你能坦诚,我保证,你将永远不用过这丧家之犬一般的生活。”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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