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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府之败(冲冠一怒为蓝颜)(32)+番外

呼韩邪一边大喊著让手下布阵、千万莫要自乱阵脚,一边找寻後退的方法。可是没等他看清周围地形想出计策就被飞身而至的振人截住,两人一个马上一个马下厮杀起来。 

壮果虽然杀入敌营,但因其天生性厚,就算明知是敌人也不忍心下狠手取其性命,只是伤了对方手脚或干脆点上其穴,让对方不能有再战之力就行。这倒便宜了在地上滚动做地面搏击的征北军,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动,只要还有一口气就是一刀补上去。 

壮果渐渐的向振人的方向靠拢,抬头看见对方的首领腾身跃起,抽剑与振人展开了近身搏斗。害怕振人有什麽闪失,壮果下手越来越快,常常是一招制敌。 

此时,振人见呼韩邪被他打得身受重伤已只剩下招架之力,便开始偷空招呼周围的匈奴军。他可没有壮果一样的软心肠,一剑下去就是一条人命,丝毫不见手软。 

在两大高手和征北军滚地战术的合攻下,匈奴军是顾上又顾不得下,竖著的人头也在迅速减少。 

马在哀鸣,人在悲呼,小小的沙丘周围倒下了数不清的人命。倒下的停止了呼吸的,无论是匈奴军还是征北军很快就被吹起的黄沙所掩盖,渐渐的消失不见。 

匈奴将领费安见大势已去,带领身边数十人围住振人,对谷蠡王呼韩邪悲喊道:“王上,您快走!大军尚需您的指挥……”没等他说完,就被振人一剑刺进胸膛。呼韩邪两目含泪不再恋战,趁振人被围一时脱不开身之际,夺得一匹战马翻身而上,杀出一条血路冲出了重围。 

当振人把围在身边的匈奴军尽数杀光後,发现四处黄沙漫漫已看不见呼韩邪的踪影,不由气得顿脚,一连杀了匈奴军十来人才算解了心头之气。 

天亮之前,征北军以少胜多,以一千之众斩杀了敌人五千之众,可惜让谷蠡王呼韩邪逃掉。没有想到呼韩邪在匈奴中如此得人望,竟能让匈奴军甘心舍身相救的振人,越发加强了不能放过谷蠡王的想法。当下,便命振宇振南带兵追寻,自己也和壮果分头追寻呼韩邪。约定,无论追寻与否,一个时辰後在大营相会。 

 

壮果只身单骑开始在周围细细寻索,一会儿功夫便来到他和振人经常利用的小水潭。壮果是想,对方既然流血过多,肯定想要补充水分──这可是他多次流血受伤後所得心得,而这个小潭位於两军的正中,说不定对方也知道这个小水潭的存在。如果换了他,就会到这里来,喝点水补充体力,等天亮了在想法子回大营。 

下了马燃起火把,仔细注意著周围的动静,不出所料,他在小潭周围的灌木丛里发现了尚未凝固的血痕。 

在水潭四周缓缓的步行著,突然,他感到有什麽不对,空气中似乎荡起了波纹,已经无法体会这到底是什麽的壮果,本能的一矮身,锋利的剑身从他背上一掠而过。 

呼韩邪一击无功,也没有力气回身再补一剑。拄剑而立,气息不稳的望著抬起身来的壮果。注意著对方的一举一动。 

同样的,壮果也在打量著对方。──看得出来是个英雄人物,有著北方游牧民族特有的豪放气质。凭著直觉,壮果觉得对方应该不是什麽坏人才对。看到对方吃力的拄剑而立,从腰际也有鲜血不断的流出,肩头也可以看到暗红一片。心中不忍便待走上前去。 

见到壮果向自己走来,呼韩邪开始戒备。 

壮果见他神色紧张起来,连忙摇手说道:“你别怕,我只是想帮你裹伤而已,你伤得太重了。呃,你能听懂我说什麽吗?” 

谁怕你了!我当然能听懂你说什麽,你当我们匈奴人都是化外野民不成!保持元气,紧闭双唇的呼韩邪仍旧没有放松警惕,他并不相信这个看起来一脸忠厚老实的汉人。他记得,这个汉人的功夫相当的高明,自己有好多手下都是伤在他手底下的。以为壮果在试探他的呼韩邪根本不把壮果的好意当一回事。 

壮果见对方似乎听不懂自己的语言,不由犯起愁来,要怎样才能让他明白我是想帮他包扎伤口的呢?总不能等到对方血流尽倒下为止吧。 

学振南抓抓脑袋,想了半天仍旧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没办法,他只好把振人让自己随身携带的治伤药包对呼韩邪挥了挥,也不管对方听懂听不懂,诚恳地说道:“这是我随身携带的疗伤药,你若是不想让我帮你包扎的话,那麽你自己先给自己把药上上。不要再拖了,你的血已经越流越多了。”说完,把药包扔了过去。 

怕对方还不肯相信,找了块大石来,一掌击了下去,把大石击成粉碎。然後指给对方看,他的意思是:我想伤你的话,不会费这麽多工夫跟你说话。你看,你现在有这颗石头硬吗?所以,请放心用我的药,我要想害你不会花这麽多的手脚。 

被壮果的言行弄得直想笑的呼韩邪强忍著笑意,费力的从地上捡起那个药包,打了开来。他开始觉得这个看起来很老实的人说不定真的是个很老实的人。他身为匈奴的谷蠡王,自然对药物尤其是好药亦不陌生,从药香他就判断出这些都是些不容易见到的疗伤圣品。 

不知道是不是流血太多的原因,呼韩邪忽然感到一阵天摇地晃,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但他并没有跌倒在地,而是被壮果抱进了怀中。 

 

 

35 

壮果怀抱著呼韩邪来到水潭边一块背风的凹地里,这也是他和振人晚上用来烤野味休息的地方。不去想自己和振人在这块地上都做过些什麽事,壮果把呼韩邪平放於地,捡起掉在地上的疗伤药包,他要趁呼韩邪还未醒过来之前赶快帮他治疗伤口。 

用剑割开呼韩邪的外袍,掏出方巾沾湿潭水小心的擦拭伤口,见已经没有沙砾尘土粘在上面,便开始往伤口撒药、包扎。忙了半晌总算把所有的伤口处理完毕。因为壮果没有学过医理,包扎起来难免显得有些粗糙,不过血止住了倒是真的。 

呼出一口气,壮果在潭边把手洗净,顺便又找出自己和振人收藏在这附近的小木碗盛了一点潭水,端到呼韩邪的身边。 

正在愁要怎麽喂他喝水,却发现呼韩邪已经睁开了眼睛在瞅著他。 

“呃,你要不要喝点水?”壮果抬抬手中的小木碗。 

嘴唇微微张开,意思是你喂我喝。 

壮果见他张开嘴来,连忙轻轻托起他的头部,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拿起小碗凑到他的唇边。呼韩邪也不客气,枕著壮果的大腿,舒舒服服的喝起水来。 

壮果喂完水,怔怔的看著膝盖上的人不知如何是好。我是该把他抓起来送回大营交给振人处置呢,还是装作没看见他、任由他逃回敌方大营呢?责任感和善良的天性不停的交战著。但一想到要把这个辛辛苦苦救下来的不像坏人的人,就这样送到振人的手上让他毁掉他,实在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我该拿你怎麽办?”壮果不知不觉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你在问我吗?如果你问我,我当然会告诉你,请当作没看见我转头回你的大营去。”呼韩邪发现自己心情很好,不知是不是因为对方救了自己的原因,他觉得和这个老实的汉人待在一起感觉很舒服。 

壮果吓了一跳,“你……你会说汉语!” 

“嗯,会啊。没打仗之前经常和族里的兄弟到关内做点小生意,自然而然就学会了。”呼韩邪回答他。 

“是吗。你真聪明。”壮果诚心的赞赏道。接著又感叹道:“如果不打仗该有多好。你也可以继续作你的小买卖,老百姓也可以照样安居乐业。”我也不需要去伤害别人了。 

“……关外的生活很辛苦。草原的人民也想过上更好的生活,可是先天的环境已经无法改变,任你怎样努力也不可能过上更富足的生活。而中原地大物博,……所以战争也就不可避免了。”呼韩邪静静地说道。 

壮果想想他说得也有道理,可是……,“你不觉得,发动战争去夺取的话,不管能不能做到,最後要死多少人哪。而且,就算你们战胜了,我们的皇帝肯定也会想著要报复、要夺回失土,然後又是战争。这样周而复始最後倒霉的还是平民老百姓啊。” 

“你说的也许没错。但是每个人的考虑方式都不一样,尤其是统治者。在他们看来,只是付出一些和他们无关紧要的平民生命就可以换来他们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荣华富贵的话,那还是很划算的。”呼韩邪不由自主地吐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你也是这麽想的吗?你好像也是他们的一员大将。”壮果想如果这个人也是这麽想的话,他就把这个没心肝的人交给振人处置。 

“我?我怎麽想都无所谓,因为我也只不过是单於手底下的一颗棋子而已,就算我想带领不想打仗的族人过自由自在的游牧生活,也没有这个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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