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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女祸妃(256)

迎了京城整整一周,

花轿到了锦英王府。门口早已候着一大波人,萧韶没有亲人,锦英王府也没有别的宗族。来的人都是萧韶自个儿的友人,大约是萧韶的同门师兄和一些朝廷的官僚,锦衣卫收拾的整整齐齐,看着竟然也十分热闹。

关良翰一撩袍角开始放炮仗奏乐迎轿,停轿后卸轿们,一名五六岁的出轿小娘迎新娘出轿。蒋阮出门,在喜娘的搀扶下跨过马鞍子,步红毡,喜娘扶着新娘到了喜堂的右侧。

喜堂里观礼的人早已站到了一边,便是行庙见礼,蒋阮和萧韶站到一边,手持香烛开始上香。赵光和李氏坐在高位上,目光皆是有些动容。蒋权和夏月神情却是有些僵硬,大约是想要竭力做出一副感动的模样,却显得尤为生硬。

人群中若说是别的人便也罢了,蒋信之正瞧着,目光却落在人群中一个人身上。容貌秀丽的少年今日只穿了一件月白色的长绒锦衫,外头披着一件雪狼皮的披风,整个人如玉一般俊秀,仿佛是哪家府上粉雕玉琢的小公子。

那人正是宣沛。宣沛身边站着的是柳敏,这俩人却不知道怎么来了。林管家亲自做的请帖全是用金子做的,自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因此全部都记录在册,也十分珍贵。蒋信之之前也瞧过,记得并没有这两人。事实上,林管家拟定宾客的时候曾请过柳敏的,最后却不知怎的又划去了。

柳敏和宣沛也不知是怎地就不请自来了。柳敏便也罢了,之前蒋信之便听人说过他待蒋阮似乎别有些心意,可宣沛又是怎么回事,一个皇子却出了宫给蒋阮来见礼。他皱了皱眉,问一边的林管家道:“十三殿下怎么会来?”

“我怎么知道?”林管家摸了摸胡子:“大约是看在少主的面子上。说起来这十三殿下出手也实在是大方了,竟是送了何汉坊的六十六处商铺给少夫人。这手笔,蒋家都比不上。”

何汉坊是做吃食酒楼的,大锦朝各地都有,有这么一处商铺便是稳赚不赔,更何况是六十六处,每年都有无数的进数,这辈子也能吃穿不愁了。且不说宣沛一个皇子如何有这般本事弄到这么多的商铺,就是宣离手里也未必有这个能力。更让人惊讶的是他便将这滔天的财富拱手让人了。

蒋信之眉头皱的更紧:“那铺子都写的阿阮的名字?”

林管家一拍手:“你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的确是都写的少夫人名字,这就有些奇怪了。若说是和少主好,大可不必写少夫人的名字。”

这两人正说得时候蒋阮和萧韶已经完成了三跪九叩首,六升拜正逢最后夫妻对拜。萧韶转过身来,蒋阮也侧过身子,两人面对面。蒋阮盖着盖头什么也看不清,动作便有些迟疑,突然就觉得自己手被人握住了。萧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住她的手,他的手修长冰凉,却含着某种让人安心的力量,稳稳的托住她的。

“夫妻对拜——”唱礼者高声唱到。

两人一同拜将下去,蒋阮隔着盖头只能看见自己绯红的裙裾,她心中说不出的滋味,这似乎是一个告别,又似乎是另一个开始。无论如何,眼前这个人,便是之后要与她一起生活的人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在身边的都是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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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大婚(下)

拜堂礼成之后,两个粉雕玉琢的女童手持龙凤烛将蒋阮引着进入洞房,蒋阮虽活过一世,成亲却也是头一遭,这繁复的花样几乎让她差点手忙脚乱。待蒋阮和萧韶被人簇拥着分别坐到了左右两边,人便悄然退去。

蒋阮心中微微不安,头上蒙着盖头也不好去揭,想了想便道:“你快出去吧,外头喜宴还等着你贺郎酒。”

说完这句,便听到屋中传来一声轻笑,似是萧韶笑了一下,然后蒋阮便感觉自己的手心被握了住,萧韶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别紧张。”

“我不紧张。”蒋阮打断他的话,语气稍稍急促倒显得像是有些心事被揭穿的懊恼:“你快出去。”

萧韶便直起身,吩咐连翘几个好好伺候蒋阮,这才不紧不慢的走了出去。待萧韶走后,蒋阮便一把揭开了盖头,惊得白芷立刻又要将盖头给她蒙上:“姑娘,且快些盖好,呆会别人撞见了可怎么办?”

“不过是成亲罢了,何必做的这般谨小慎微。”蒋阮无奈。这成亲的繁文缛节几乎要将人折磨疯了去。却也不知道是不是林管家的手笔,大约她曾在宫里听说过的公主出嫁也没有这么多的花样。今日这婚礼的确盛大而隆重,可着实也让人吃不消了。

连翘心疼蒋阮,便附和道:“哎呀,总归眼下也没有人瞧见,等有人来了再将盖头盖上不就成了?若非这头发不好解开,并着凤冠一起拆了才好,那凤冠可沉了,顶在头上我都替姑娘觉得累。”

“天大地大,自个儿舒坦才最重要。”露珠从匣子里掏出做的小巧的点心:“姑娘到现在也没吃什么东西,外头还要再等些时辰,饿坏了可不行,今儿一大早奴婢去费翠斋买的,做的精致,也不会弄花口脂,姑娘吃些填肚子。”

从一早起来除了吃了点喜果,的确是滴水未进,露珠不说还好,一说蒋阮倒也真的觉出些饿来。糕点本就做的小巧,蒋阮便捻了几颗吃了,白芷倒了一杯茶递上来:“再润润口。”

这一来一去,等到蒋阮将那一包点心吃了个精光后,竟也觉得有些乏了。天竺瞧见她的模样,就道:“若是困了,小姐可以先歇一歇,少主应该还等些时候才进来。进来的时候属下们再叫醒小姐就是。”

蒋阮想了想,便依言照做,兀自寻了个凤冠不会弄坏的姿势伏在床榻上小憩了起来。

……

外头的席酒上,赵家人和锦英王府的人俨然已经高兴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蒋权虽然身为蒋阮的父亲,可蒋家如今孤零零的只剩他和夏月,一眼看上去极为冷清,似乎他坐在哪里,哪里便弥漫出一股腐朽之态。加之众人只知道他与蒋阮兄妹的关系并不怎么好,今日来的众人大多与赵家和锦英王府交好,自然对他敬而远之,这样一来,蒋权便被人孤立了出来。

蒋信之如今是喝的有些多了,今日是蒋阮大喜的日子,他身为蒋阮至亲的人,像是兄长又像是父亲,同萧韶的一众师兄弟挨个挨个的敬酒。言语之间既有谦逊又有些强硬,大约是既有托人照顾蒋阮的意思,又有他在背后为蒋阮撑腰的意味。赵家赵毅三兄弟也与蒋信之同仇敌忾,蒋阮虽然同赵家往来并不多,可之前也好几次帮了赵毅和赵飞舟一把。加之赵光的嘱托,赵家到底也是蒋阮的一座靠山。

萧韶便是一身红衣,站在宾客中敬酒,他神情淡漠冷清,似乎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然而到底今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大喜的日子生出几分愉悦,眼眸间竟是温和了不少。觥筹交错间惹眼的很。

蒋信之敬过一圈酒后,终于还是忍不住走到了宣沛面前。宣沛此刻正坐在柳敏身边,他微笑温和而恭谨,容貌又本是秀丽的很,加之一举一动都有种沉静的风华,小小年纪已经是十分夺人眼球,若是长大了后,不知道该有多光华四射。

瞧见蒋信之走到身边,宣沛看着他微微一笑,道:“蒋将军。”他笑起来的时候眉眼秀气,实在是显得无害而天真。然而蒋信之却觉得这少年非池中物,当下也并不绕圈子,开门见山道:“十三殿下来参加舍妹的婚宴,微臣实在惶恐。”

“蒋将军不必妄自菲薄。”宣沛笑道:“弘安郡主如今也算是本殿的手足,今日她嫁到锦英王府,本殿自然是要来道一声喜。”

这话听着也确实没什么问题,可宣沛堂堂一个皇子,并不至于来讨好蒋阮达到什么目的,可出手就是六十六处铺子,这可不像是一个半路手足能做出来的事情。蒋信之皱了皱眉,这少年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说真话,蒋信之怎么也套不出话来,却也无可奈何。

宣沛似是瞧出了蒋信之心中所想,举起了手中的酒盏冲他遥遥一晃:“无论如何,今日都是她的亲事,你与本殿一样,都为她真心高兴。”

蒋信之一愣,抬眼看向面前的少年。宣沛在他眼里并非表面上显得那样简单,可这一刻那少年眼中情意真挚,似是发自内心的祝福和真心,没有一丝做戏的模样,由不得人不相信。他还在愣怔的时候,宣沛已经举起酒盏来将酒一饮而尽,冲他扬唇一笑。

对方是皇子已经做出了这种姿态,再执着下去便显得是他不对了,蒋信之只好也举起杯来将酒一饮而尽,心中的疑惑到底是没解决。

在座的宾客中,柳敏的笑容倒是有些勉强,从之前的朝廷新贵到如今皇帝面前的直臣,柳敏年轻清秀,前途明朗,又尚未婚配,宾客家中但凡有适龄女儿的,都目光热切的看着他。柳敏唇角溢出一丝苦笑,摇头慢慢的抿了一口杯中酒。

他向来是不习惯喝酒的,眼下也正是因为心中愁绪万千,酒到底是个借酒消愁的好东西。脑中又想起方才喜堂之上那一双新人相携而立的模样,那女子身穿嫁衣绯红,艳杀四方,盖头下掩藏的是怎样的好颜色,那一刻的美也只有新婚夫君能看到了。当初以为这聪慧女子待自己是有几分不同的,可终究造化弄人,他甚至还没来得及表明自己的心意,就永远失去了这个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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