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翻车现场(69)
说不清是什么在作祟,也许是被冒犯的不悦,也许是悔恨,也许是别的什么,他应下了那个奴婢的提议。
少数反对之语,被他压了下去。
陛下道:“举办骑射之赛,实是两全其美之举。朕意已决,至于日子,便定在明日,太子冠礼之后罢!”
这下一槌定音了。
白妗准备退场,负手站立的相里昀忽然出声,叫住了她。
“姑娘。本王也有一惑,不如你帮本王解解?若是本王亲自登门,去向沈大人讨一枝花儿,你说,讨不讨得来呢?”
他笑出一口白牙,颊边有一个酒窝。
白妗假笑,“王子才貌出众,自是什么样的花儿,都愿为您开放了。”
“那你呢?”
几乎是这三个字落地,一道清冷男音破空而来:
“相里王子,你醉了。”
姜与倦举着酒盏,遥遥一敬。面上毫无酒意,眸如浓墨,阒黑而晦暗。
相里昀唇角勾起弧度,他高举琉璃夜光杯,也向太子回敬。
看着姜与倦,却是对白妗说:
“本王是问,不知你到不到场呢?”
“殿下冠礼,妾自当随从。”
白妗微微垂目,退下。
“陛下!”相里昀转身,忽然再次高呼。
白妗与姜与倦双双冷脸。
这货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可否容小臣再多言一句?”
陛下此时有些疲累,随意挥了挥手。
相里昀再次一一扫视过众人。
他那深邃而上挑的桃花眼中,仿佛升起两弯明月,琥珀色光华流转。
他朗声道:
“姑娘且听着。本王乃是边月宗室第十七代嫡亲长子,尚有两年及冠,身康体健,无病缠身。未置正妻,家中有三位妾室,美婢若干。
若姑娘不喜,俱都遣散也无妨!
家中薄有田产,庄园数座,良田万亩。若本王拔得头筹,还请姑娘主动现身,与本王一见!”
“届时,本王定折下最美一枝春花,奉至姑娘手边。”
他慵懒一笑,风流蕴藉。
娇妾美婢,为你,俱都遣散也无妨!
当众许下惊世骇俗的承诺,这位边月的大王子,他面庞年轻,身居高位。一字一句,何其真挚而热烈!
如此求美之心,让人震撼!
不明真相的人自会心生艳羡,可在白妗看来,此人此举,不过是想与大昭皇子一争高低,这番话与其是说给她听,倒不如说是给姜与倦的!
又被当作棋子利用,她冷冷地盯了他一眼,扭过头去。
相里昀眨了眨眼,有些呆滞,刚才他可是特别认真地告白了哎,就算不给个笑脸,至少也该有点动容吧?
女人心,海底针。
感到一股冰冷的目光,是姜与倦。
相里昀一直觉得毓明太子是个小白脸,扔到边月,完全能当小倌馆的头牌。
可他错了,分明就是,不动声色的狼。
还披了一张君子的皮。
硬碰硬的后果,他权衡利弊。
立刻便捂着额头,摆着手笑道:“哎,果然是不胜酒力~”
脚步晃着回到席位,还不死心,偷偷冲白妗眨眼。薄唇张合,依稀说了一句话。
“小美人儿,等着本王~”
又孟浪,又风流。
白妗黑着脸,头一次觉得懂唇语不是什么好事儿。
*
宴会散后,小路上。
相里昀喝得多,走得歪歪扭扭,随从在一边搀扶着,低声问:“主子,当真要比试…”
“无妨。”
相里昀一拍他的肩:“胜利,本王自然要,”他眉飞色舞,好似一切尽在掌控,“美人,本王也要!”
豪气冲天,好不威风,如果没有说完就扶着大树狂吐的话。
随从唏嘘,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仔细一想,那女的武功还行,可脸,实在不算什么绝顶的美人啊?
甚至还没有前几天花楼里那个唱曲儿的标致。
看来主子的毒没清干净,都蔓延了,随从同情地拍了拍主子的虎背,这是,瞎了啊!
*
夜已极深。
少女慢慢地走在鹅卵石道上。碎发拂过面颊,一双眸子如寒星。
相里昀喝醉了。
而陛下与他颇为投机,特命大太监明海给他安排宫室,今夜宿在宫中。
相里昀说过一句话,同样的诡计,最好不要使第二次。
白妗深以为然。
——那么,就杀掉吧。
来之前,她把刃磨了磨,确保削铁如泥。
这个边月所谓的相里王子,观他今天的表现,多半是个草包。
只要趁随从不在身边的时候,取了这厮狗命,便能一了百了。反正她从前在青衣教,也接过不少狗官的追杀令。
顾不得去想后果,她只觉得,不杀了这个人,不能平息心里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