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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娇颜(145)

莫坤心情转好,笑了,望向蒋云初的目光,一如看亲人一般,“蒋侯爷,容我高攀一回,我把你当兄弟了。”

“那是你的事。”蒋云初笑笑的,但是目光比起以往,也少了几分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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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病倒几日后痊愈,照常处理朝政,却逐日地力不从心,总是精力不济,便让太医院判为他配制提神的茶、药膳。

贺府这边,贺朝与周氏的婚期将至,阖府喜气洋洋。

贺夫人将贺颜带在身边迎来送往,随时告诉她婚事相关的一些不成文的规矩。

贺颜用心记下。

贺师虞为儿子的婚事请了几日假,闲来却总唤女儿到跟前,下棋、侍弄花草、扯闲篇儿。

贺夫人没好气,私下里咬着牙拧他耳朵,“阿朝要娶妻了,闲来该提点他几句才是,总跟我抢颜颜算是怎么回事?我这边要教她的东西多着呢。”

贺师虞自知理亏,遂收敛许多,没事便与儿子坐在一起闲谈,间或提点一两句。结亲是结两姓之好,也就是说,儿子日后也要对周家一些事担负起责任。

贺朝自是没有不听的,谨记在心。

吉日当天,鞭炮锣鼓声中,周氏的花轿进了门,就此成为贺家媳。当日宾主尽欢。

周氏三朝回门当日,贺颜带着很多哥嫂的喜糖回了书院,恢复了以前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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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场雨之后,秋去冬来。

皇帝这一阵清减了许多,每日就没有舒坦的时候,因而肝火旺盛。唯一顺心的,是蒋云初的差事办得不错:何岱每日明里暗里的行径,都会及时送到他案头。

日复一日,他得出结论:何岱大错没有,小错有几个,难说对错的事情也有一些。

如此看来,何岱安生了这么多年,是真的没了锐气。这就好,这样一来,何岱不会怂恿太子做些莫名其妙的事,等他百年之后,何岱也已年迈,没力气干涉朝政。

不是不清楚,有些事,有些官员一直想追究,想讨个明确的说法。他不会让他们如愿,在世时如此,辞世后亦如此——用好了蒋云初就可以。

方志还没下落,意味的是已经逃远了,将人抓获需得长年累月着手。没了暗卫统领,诸多不便,副统领不堪用,不能补缺。

皇帝再三斟酌之后,做了调度:着莫坤任暗卫统领,蒋云初任锦衣卫指挥使。

莫坤喜忧参半,对蒋云初说:“往后你可得把我捞出来。”

蒋云初说你有那份儿心就行。

随之而来的,皇帝开始亲自交代叮嘱蒋云初更多差事,不外乎是镇抚司里压着的哪些案子要抓紧结案、哪些官员要格外留意。

与其说这是进一步的信任,不如说是进一步的考验。蒋云初心知肚明,应付起来并不吃力。

当然了,少不了膈应的时候,比如说,皇帝要他亲力亲为速战速决的差事,间或有一两起要杀人。

他双手早已染血,膈应的是为皇帝杀人,那会让他最为直接地面对一个现实:他是皇帝的刽子手。最好笑的莫过于,这是他费尽心思谋到的差事。

假若得不到应有的回报,假如始终被皇帝掌控,他不敢担保能始终不忘初心,不走歧路。在如今,他就时不时地暴躁了,没可能豁出半生耗在那样的君王身上。不值。

引路人是良师益友,还是衣冠禽兽,有着天差地别。

这日,皇帝唤他到面前,道:“有个人,你尽快处置了。”

蒋云初称是。

皇帝递给他一份卷宗,“记下。”

蒋云初再次称是,当即阅读。

要除掉的人是王永锌,莫坤之前的那一任锦衣卫指挥使,时年五十二岁,先帝在位时过得顺风顺水,现居京城闹市之中。

蒋云初没有意外,皇帝卸磨杀驴的同时,杀鸡儆猴。

他是那只猴。

“王永锌当差时,数次阳奉阴违、行差踏错,朕犹豫了数年,终究是不能有妇人之仁。锦衣卫、暗卫的差事不易做,你可明白?”皇帝说话的时候,一直审视着蒋云初。

蒋云初欠一欠身,“微臣明白。”

“明白什么?”

蒋云初平静地说出皇帝想听的话:“当差不只是为当下尽心,亦要为来日尽心。是以,不论何时何事,都要效忠皇权。”

皇帝眉宇间有了笑意,“你果然是个聪明的。”

蒋云初微笑,“皇上谬赞了。”

效忠皇权,与效忠皇上是两码事,但是皇帝不会认为有差别。他承认,还是有些拧巴,说违心的话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抠字眼,为自己留些余地。

谁还没个矫情较劲的时候。他需要个适应的过程。

沉了沉,蒋云初问皇帝:“皇上要这人怎么个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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