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心上娇颜(210)

蒋云初凝视着岳父,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浓。岳父有多矛盾、挣扎,都在言语之中了。“岳母有多在意有多担心颜颜,远远超出您以为的。颜颜是她的亲生女儿,这一生都是这样。阿洛那边交给我,其他的工夫也交给我来做。”

贺师虞狐疑地看着他,“真能行?总不能连颜颜都瞒着吧?她知晓身世之后,早晚会露馅儿。”

蒋云初轻笑出声,“不会。到了那一天,她是景家的女儿,更是贺家的女儿。”

“晚一些再斟酌这些。”贺师虞一想这些,心神就乱了,只会一再下意识地拖延。

蒋云初岔开话题:“何国公、我父母也不知道这件事?”

“不知道。”

蒋云初喝了一杯酒,问:“先生知情吧?”

“你怎么也跟那只狐狸似的?”贺师虞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女婿。

蒋云初一乐,“如果颜颜只是贺大小姐,先生当初不会带着她去庄子上,他也不会把颜颜当亲闺女。”

贺师虞无奈地笑了笑,“那厮问过我,我不承认,承认与否又有什么不同。”

“嗯,行,你们真行。”蒋云初说完,自斟自饮起来。

贺师虞看不下去,“少喝点儿,喝高了耍酒疯怎么办?”略顿了顿,悻悻地道,“我大抵收拾不了你,陆休那厮说,你比他身手还好。”

蒋云初忍俊不禁,“不多喝点儿我才要发疯。”

“……也是。”贺师虞歉意地笑了笑,拍了拍他肩头,“难为你了。我陪你。”

蒋云初笑着出去了一趟,过了一阵子,常兴送来几道下酒的小菜,和一坛泥封完好的陈年烧刀子。

“侯爷,”常兴向翁婿两个行礼,“小的就在门外候着吧?”

蒋云初道:“滚。”

常兴苦着脸出去了。

贺师虞哈哈大笑,“混小子。你看起来太不对劲,不怪常兴担心。”

蒋云初也笑。担心什么?担心他开罪岳父?怎么敢。

翁婿两个喝到后半夜才尽兴,蒋云初唤常兴带人护送贺师虞回府,自己犹豫了一阵,回了正房。

雪狼在廊间的小毯子上睡得四脚朝天,他进门时,它扭头看了一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蒋云初笑了笑。

他用了很长时间沐浴洗漱,到寝室歇下时,已是晨曦初绽。

朦胧的晨光之中,他用亲吻唤醒贺颜。

他气息中有酒味,贺颜想问他怎么夜间喝酒,他不允许,霸着她甜美的唇,夺走她的呼吸。

反反复复长长久久地亲吻,也只是亲吻。

贺颜懵了好久,终于是等到他作罢,担心地看着他,“阿初,出什么事了么?”

“没。”蒋云初亲了亲她脑门儿,“别跟醉鬼说话。你得哄我入睡。”她会起疑,他无疑遮掩。

贺颜笑着说好,手绕到他背部,轻轻拍打。

蒋云初唇角慢慢上扬成愉悦的弧度,心却一下下抽痛着。

阿洛的真实身份,他都还没与颜颜提及。眼下要如何与她说起她的身世?不见得需要知道,但她不知道的话,怎么与阿洛相认?

阿洛孤单这么多年,需要至亲。

岳父的付出会让她难过到什么地步?

难怪岳父能拖就拖,这事儿实在是折磨人。

带着这些思绪,他睡着了,也如打算的那样,一个时辰之后醒来。问过下人,知道贺颜在听管事们回事,便直接出门,去了翎山书院。

陆休正在给学子们上课,蒋云初让仆役去请,“我找先生有要紧的事。”

陆休让武睿替自己一阵,回了听雪阁。

蒋云初窝在躺椅上,懒洋洋的。

陆休走过去,用折扇敲了敲他额头,“今儿这是怎么了?又是摆谱又是犯懒的。”

蒋云初微笑,“惦记您。没事。”

“德行。”陆休俯身拎了他一把,“给我沏茶去。”

蒋云初说好,起身去沏了两杯六安瓜片。

陆休喝了几口茶,端详着云初,“你心里有事。”

“嗯。”

“事情还不小。”

蒋云初没正形,“想造反。”

陆休大笑,陪着他胡扯,“我看成。”

蒋云初笑着起身,“那我去了。”

陆休摆一摆手,“去吧。”阿初不想说,他便不问。

蒋云初走出去又折回来,道:“依您看,阿洛孤单么?”

陆休敛起笑意,“跟你比起来,半斤八两吧。”

“我有您。”

说的人不觉得怎样,听的人却心酸起来。陆休和声唤他:“阿初。”

“嗯。”

“等我老了,你跟颜颜要为我养老送终。”

蒋云初嘴角明显地抽搐一下,“您就比我大十来岁,我不见得熬得过您。我岳父说您是狐狸,好好儿修行,早晚成精。”

上一篇:不驯之臣 下一篇:硬石匠的软云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