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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娇颜(58)

聂祥眼前一黑,差点儿昏过去。原来喝醉那两次,埋下了祸患,他懊悔得恨不得割掉自己的舌头。

赶来围观的人们听了,或是面露惊讶,或是不言不语地看戏。

赵子安像是天生站不住,不消片刻,身形就歪歪斜斜的,“实话跟你说,我在赌场里一个熟人也有这心思,但他家门第不如赵家,你要是不答应我,你女儿也得落他手里。这事儿就这么着吧,你说呢?”

聂祥颇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站在那里发抖,一个字都说不出。

“快些给个准话。”赵子安道,“我就不信了,杨家的女儿我都能弄到手,到你这儿还能碰钉子不成?再说了,谁家纳妾还提亲?我已经很抬举你们了。”

聂祥费力地吞咽着,好半晌才艰难地道:“我、我怎么敢开罪世子,只是,能否容小人斟酌一日,明日到府上回话?”

“也行吧。那我就放几个人在你这儿,你们要是跑了,那我不成笑话了?”赵子安安排下去,上马车离开。

当夜,聂宛宛遮人耳目地离开宅邸,去了什刹海。

她跪在神色冰冷的女子面前,哭着将事情说了一遍,“眼下可如何是好?”

女子沉默了好一阵,叹息一声:“还能怎样?你聂家比起杨家如何?如此,你便去赵家。若能让赵家为王爷所用,也是大功一件,到时绝不会亏待你。”

聂宛宛心头虽然百般不甘、不愿,却不敢违命,恭声称是。

“事情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女子不解地道。

“是家父贪杯误事了。”提及这件事,聂宛宛就气不打一处来,“蒋家那边的事,已经有了眉目,偏生他酒后失言,招致了这等意外。”

“已然如此,多说无益。”

聂宛宛称是,告退回了家中。

聂祥从女儿口中得了准话,默默地哭了好一阵子:女儿要嫁给赵子安那种败类,好不容易张罗到的银钱也白白输给了莫坤——女儿已有去处,没事可求了,他总不能跟锦衣卫指挥使借钱、谈生意。

第二日,他灰头土脸地去了赵府,给了回话。

因着他们是新到京城,赵子安总担心他们卷包袱跑掉,催得很急,三日后,便用一顶小轿将聂宛宛迎进了门。

人进门第二日,赵子安眉开眼笑地去了赌场。他可是与此间老板丁十二打赌了,赌注三千两,娶个妾的花销也就五百两——既得了人又赚了银子,这样的好运,几个能有?

丁十二认赌服输,当下取出银票,交给赵子安,说了几句恭喜的话,便去了后面。

洛十三听说之后,笑了一阵子,“你的主意?”

“侯爷提点的。先前我一听说做局,只顾着算计聂家的钱了,其实根本就是空架子,能算计到的,聂祥都随身带着呢。”

“那厮一耍坏,真能把人坑死。”

丁十二笑道:“既然想做妾,跟谁不都一样?赵子安那种人,不用白不用。”

“这倒是。”洛十三摸了摸下巴,“聂家要是成了梁王的弃子也罢了,要是没有,以后还有乐子可瞧。”

同一时间,莫坤站在御书房,向皇帝禀道:“近日,张阁老、安阁老、刑部尚书、顺天府尹都在为贺家、蒋家的亲事说项。”

皇帝皱了皱眉,“早就听说了,两位阁老出面,内阁每日都在议论。”

莫坤赔笑道:“他们也是为皇上着想,临江侯不是在翎山书院就读么么?又与贺大小姐青梅竹马,这样的顺水人情,我都想送,只是分量不够。”

“你是朕的心腹,怎么就分量不够了?”皇帝打鼻子里哼了一声,“杨阁老丁忧,张阁老这首辅有底气了,也罢,小事,随他去就是。”

莫坤上前两步,恳切地道:“皇上的心病,微臣知道,有几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说。”

“微臣与皇上说过,私底下有意接近临江侯,与他偶有来往。这人有才情不假,也有缺点——好赌,微臣起初不信,一再前去赌坊,亲眼见过不少次,才信以为真。”

皇帝颔首,“朕记得。”

“既然如此,皇上何不尽早将人放到身边,收为己用?”莫坤言辞愈发恳切,“依臣之见,将他放到锦衣卫最合适不过,微臣时时处处提点着,皇上再时不时给些不大不小的恩典,他焉能不感恩戴德,誓死效忠皇上?”

皇帝想了想,“你是说,他没有别的心思?”

“没有。”莫坤道,“这一点,微臣绝不会看错。他本就要到金吾卫当差,如此,便不如到锦衣卫。”

皇帝目光微闪,沉吟一阵子,“倒也行。稍后拟一道旨意,让他下个月便到锦衣卫,任指挥佥事。翎山书院这个月考试,张阁老请旨了,朕让他看着办,临江侯总不会考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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