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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娇颜(82)

“……算了。”许夫人与她横竖说不通,也就暂时作罢。

随后,许夫人开始刁难许书窈,完全当个打发时间的消遣。

起先,她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不准许书窈再随着陆休读书。

许夫人是继室,也是许书窈的表姨母,她不敢违背,吞吞吐吐地跟陆休说了。

陆休只说随你。没主心骨的孩子,他又能怎样?总不能跑去后院跟个女人争辩吧?

贺颜不明所以,见许书窈心甘情愿的样子,没心没肺地为她高兴了一场:不用学东西的日子,多舒坦啊,太让人羡慕了。

陆休无意间听说,鼻子都要气歪了。小气包子笨起来也是真笨。

贺颜想象不到的是,自己读书习武的时候,许书窈在学着做针线,达不到要求就要受罚。

对此,许夫人的理由是:女孩子会什么都是虚的,有一手出色的针线最要紧,京城诸多高门大户,包括林府,都是这个态度。

因她搬出京城高门大户,连赵妈妈都被唬住了,以为风土人情不同,京城就是那样一个藏龙卧虎也……莫名其妙的所在。是以,一直犹豫着,没敢跟贺颜说许书窈的现状。

寻常下午,贺颜也会留在陆休的书房,做工笔画、学算术。

蒋云初上课的地方在东跨院。陆休来回走三两趟,半日也就过去了。

这天,贺颜提前做完了功课,十道算术题都解对了,一小幅工笔画也顺利完成。

陆休看过,很满意,给了她一把糖,“回吧。”

贺颜收拾起小书箱,道谢后,高高兴兴地返回内院。

陆休瞧着她的背影,才不攒掩饰心头赞许,笑微微地去了东跨院。

贺颜回到正屋,匆匆忙忙地洗漱之后,便要去找许书窈。

赵妈妈一脸为难地阻拦:“小姐还是傍晚再去吧。”

“为什么?”贺颜问,“她又不做功课,不是随时可以见我?”

赵妈妈暗暗叹一口气,“林小姐不用习文练武,却要每日做针线,做不好便要受罚。今日林小姐不知怎的,拧上了,不肯碰针线。许夫人便说她忤逆长辈,让她罚跪呢。”

贺颜颈子梗了梗。居然还有这种事?她顾不上多想,拔腿就往外跑,险些被门槛绊倒。

赵妈妈急匆匆赶去扶稳她。

贺颜脑子转了转,“你找一个婆子,告诉先生和云初哥哥。这种事,不对。”道理她讲不出,只确定这种事太荒谬。

“是!”

秋日明澈的阳光下,许夫人悠闲地坐在廊间嗑瓜子,许书窈双手高举着热茶,跪在天井。

“说,你错了没有?”许夫人问道。

许书窈忍着双手疼痛,哀求道:“我想读书写字,实在做不来针线。您就成全我吧,我求您了。”

许夫人哼笑一声,“你父亲把你交给我照顾,便是让我代替他,好生教导你。女孩子学那些没用的做什么?跟你说了多少遍,你却全当了耳边风!”

许书窈咬住嘴唇,满心的不认同,却不能辩驳,总不能把贺颜拿出来说事,万一许夫人连贺颜的课业都阻挠,她不就是害了好朋友么?

“再不知错,往后每日,你都要受罚。”

语声未落,贺颜带着赵妈妈、刘婆子赶过来。

许夫人面色一僵,本想起身,看看本属于贺颜如今却在自己跟前当差的下人,心就定下来,坐着没动。

许家的事,不要说一个五岁的小孩子,便是成年的人,也不敢说看得透虚实,不敢掺和。

贺颜视线逡巡一番,见到许书窈,立刻跑过去,拿过她高举的茶杯,吸了口气——很烫。

“书窈,快起来,去跟我住。”她说。

赵妈妈不知该哭该笑:这小祖宗的章程完全不对,这哪是林小姐换个住处的问题?

许书窈眼中噙了泪,不敢起身,“颜颜……”

许夫人轻咳一声,“贺大小姐,这是林家的事,你不能管。”

“就要管。”贺颜说。

许夫人失笑,“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管法?你可知谁对谁错?我是代替昌恩伯教导明馨,外人不能置喙。”

“……这不对。就要管。”情急之下,贺颜能说出的,也只有这样的言语。

“虽说庄子是贺家产业,但许家的人不是白住,大人之间的事,我就不跟你细说了。眼下,我们是房前屋后住着,却是两家人。贺大小姐自重些。”许夫人倏然冷了脸,“否则,我可就不客气了!”

贺颜还没全然消化掉这一番话,许书窈却因末一句急了,直觉地认定许夫人也会责罚贺颜,当下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站起身来,挡在贺颜身前,“和颜颜无关的,您不要怪她,让她走吧。”

大人之间的事,她不明白,只知道许夫人这个大人很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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