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逆差(26)+番外

“老师。濮阳受责是应该的。老师给的教训,濮阳不敢规避,只是,几位师兄都不在,濮阳不敢僭越——”他的话很有道理,也很规矩。

徒千墨道,“你不必紧张。他还不算正式入门,这杯茶,算他谢你刚才的提点。”

赵濮阳听徒千墨如此说,这才接过。他将茶递到口边的时候,陆由分明看到赵濮阳的眸子里有隐忍之色,果然,这一杯喝下去,他身子颤得更厉害了。甚至下意识地,腿也并得更紧了。

只是陆由不敢多想,等赵濮阳喝完了就连忙接过茶杯,他暗暗揣摩着徒千墨习惯,还是立刻去厨房洗杯子。

徒千墨等陆由身影过了转角,才对跪在那里的赵濮阳道,“滋味如何?”

赵濮阳整个人抖得更厉害了,“老师,濮阳知道错了,求您罚濮阳吧,濮阳真的不是故意的,以后不会再犯了。”

徒千墨挑起眉,笑容玩味,“不是故意的?”他说了这一句立刻严厉起来,“你是第一天进娱乐圈吗?”

赵濮阳知道自己犯了他的忌讳,连忙道,“是,是弟子说错了。明天有记者会,弟子不敢掌嘴,请您,请先记下吧。”

徒千墨站起了身,走到他面前,“我不会掌你的嘴。上次的罚跪闹得沸沸扬扬,再弄出一个风波来又会有人说炒作,这种炒作,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是。”赵濮阳高举着戒尺的双臂挺得更直了些。

“所以,我喜欢这次的方式。只要你还懂得什么是尊重,就不会留痕迹,继续跪着吧。”他说到这里特地抬腕看了看表,“离两个小时还差得远呢。”

赵濮阳一张脸已经胀得通红,身子抖得更厉害了,耳边传来陆由涮洗杯子的声音便更是忍不住,“老师,今天是濮阳第一次做师兄,您留一点脸面给我吧,我,我愿意翻倍受罚——”

徒千墨瞥了他一眼,重新坐在沙发上,顺手将一摞报纸掷在他脚下,“我可以留脸面给你,记者会不会留脸面给你!濮阳,如果自己都做不到自律,别人更没有义务体谅你。我今天不磨着你自己说,提前打声招呼,两小时绝不是时限,你给我忍着,什么时候我认为你学会了,什么时候许你去厕所。当然,你若是忍不住——”他说到这里看到陆由已经洗好了杯子回来,继续道,“你是他的师兄,但先是我的弟子,丢人,也先丢得是我的人,你该知道,让我丢人是什么后果。”

陆由看徒千墨教训弟子时绝不同于平常的样子,甚至和刚才在游戏室里鞭打他也不一样,他不敢说什么,连忙重新捧着藤条跪了。

只看散在地上的报纸,他也知道赵濮阳今天挨罚是为了什么。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更加上别有用心的人炒作,扯上选秀明星的素质问题,更是着意不放过了。赵濮阳树大招风,被人抹黑是必然的,但这次的事,看徒千墨的样子,应该不是冤枉。比较一致的说法是,粉丝见面会上,赵濮阳耍大牌故意迟到了两小时,他人本来已经到了会场,却窝在休息室里睡觉就是不出来,有女粉丝为了见他,一直忍着不敢去上厕所,最后居然尿了裤子。当然,更恶意的推断甚至被当成了结论传播,都说他与主办方因为价码争执,甚至连身价下跌人气王地位不保都说出来了。

徒千墨看他们俩并排跪着,将手肘搭在沙发扶手上撑着下颌,“跪得挺整齐,是要拍戏吗?”他语声嘲弄,两个人都不敢说话。他将眸子移到陆由身上,“我叫你拿藤条是叫你捧着练稳的?”

陆由早都想到他对待弟子甚是苛责,可看刘颉赵濮阳在他面前的态度,却觉得远远不是苛责而已,他不敢造次,连忙向前膝行。

徒千墨却摆摆手,“你师兄很爱惜你,自己请他教教你规矩。”

“是。”尽管心中是有些不情愿的,可是陆由知道,他没办法反抗。

赵濮阳看他捧着藤条跪在自己面前,倒是有些尴尬,“老师,濮阳——”

徒千墨的声音很冷,“你大师兄当年是怎么教你的?”

赵濮阳还是有些为难,可究竟是起身先将自己手中戒尺放下,接过了陆由奉上的藤条。

徒千墨从沙发上站起来,拐出了客厅。

第26章二十六、规矩…

赵濮阳看他捧着藤条跪在自己面前,倒是有些尴尬,“老师,濮阳——”

徒千墨的声音很冷,“你大师兄当年是怎么教你的?”

赵濮阳还是有些为难,可究竟是起身先将自己手中戒尺放下,接过了陆由奉上的藤条。

徒千墨从沙发上站起来,拐出了客厅。

“师兄——”陆由轻声叫他。

赵濮阳看了他一眼,用藤条指了指沙发扶手,“老师说你还不算入门,师兄们都不在,我也不敢罚你,嗯,趴那就好了。”徒千墨的规矩,每个弟子入门的时候都要依次向师兄敬茶请杖,师兄喝了茶还要赏五下家法才算是真正的自己人,新来的弟子一个一个敬过去,算是入门的杀威棒,提醒自己长幼尊卑的次序,就算日后真的被师兄冤屈怪责,也必当记住今日的教训,将委屈咽在肚子里小心服侍,知道什么叫兄友弟恭。当然,那时候挨的家法是要跪着的。徒千墨重尊卑,入门先后非常重要,哪怕刘颉和赵濮阳都比孟曈曚红得早,可在他面前,依然是屏息敛气,不敢有丝毫放肆。孟曈曚早逝,可南寄贤与刘颉还没罚过他,赵濮阳便说不敢要他跪,只是要陆由趴着。

“谢谢师兄。”这个缘故如今的陆由自然是不懂得的,但是他很顺从,知道什么时候该问什么时候不该问,自己伏在沙发扶手上。

赵濮阳握着藤条走过来,轻轻提示,“裤子。”

陆由红了脸。

赵濮阳轻声道,“每一记都要实实在在打在肉上,这是规矩,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别想太多了。”他性子比较谦和,话不多,但想当初自己死活不愿意脱裤子,被老师罚得几乎脱了层皮,大师兄就是这么劝他的,如今对上小师弟,也是一样。

“是。”陆由见徒千墨刻意出去将自己交给他,便是看自己够不够听话,虽然赵濮阳给人感觉还算和气,可究竟也是不敢违抗的。既然他这么说,就脱了裤子又能怎样。可羞涩毕竟是本能,终于还是红了脸。

赵濮阳自己也在受罚,小腹一直向下坠,强忍着挥藤条痛苦极了,可究竟要脸面,不在师弟面前表现出来。徒千墨这里,他入门最晚,一向是受尽万千宠爱的小师弟,今天会掌刑,也是破天荒头一遭。“老师人很好,虽然罚得狠些,只要做好了他是不会故意为难的。刚入门都会怕他,以后就好了。”他想了想,虽然不爱说话,但是自己的师兄都是这么护师弟的,他对陆由便也再嘱咐一声。

“谢谢师兄。”陆由一进卡狄便是不断地勾心斗角,连多用一壶开水也处处留心害怕被人设计,老师教的东西大家都暗暗较着劲,别说是教导了,连说一声都不肯,哪怕是慕斯也只会罚到明白,哪有人这样温言软语讲过道理。

“嗯——老师这次要罚你,其实——师兄们都没那么多规矩的,只是家法很在意秩序。师兄在的时候,师兄站着你就不能坐,即使师兄在挨罚,你也只能跪在一边。记住,低头好好反省自己有没有做错,别什么都好奇。还有,跪的时候,稍稍靠后一些,请罚,师兄没受过就还轮不到你。另外,一定要告诉你一句,自己做错了,不要等着老师说,也不要妄想能够逃过,有一点过犯就立刻拿家法来请罚才是对的。”

“是。陆由谨记教诲,以后不会再犯了。”陆由的臀暴露在空气里,听他对自己讲徒千墨的规矩,虽然满是羞涩,却拼命记在心里。

赵濮阳听他这么说,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是真没教过人的,“其实,师兄们都很和气,老师不在的时候,可以随便一些的。这个,你以后就知道了。”他看着陆由臀上那道可怖的皮带印子,“这伤,是老师打的吧。你记得上药,别要老师催你。”想起自己当年的惨痛教训,赵濮阳又叮嘱一句。

“是。谢谢师兄教我。”陆由连忙应声。自己臀上的伤痕暴露在他眼里,哪怕他的提醒是好意,陆由的脸却更红了。

“不必谢我。我是你师兄,不能及时照顾提点,就是我的错了。老师的弟子都是这样的,大家一起挨家法,就是一家人,其他的,也没什么值得不好意思的。”赵濮阳想起师兄曾这么对他说,他觉得有道理,便也转给陆由听。

“嗯,我记下了。还是谢谢师兄。”陆由听他将自己这个还没正式入门的师弟当成是自己人交代,心里也有些感动。对方是已经红了这么多年的全民偶像,自己还是一个未曾出道的练习生,在他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

“嗯。”赵濮阳轻轻应了一声。他原本性格极为腼腆,只是出道了这几年才稍稍开朗些,若是选秀时候,恐怕很难对人说这么多话的。

陆由倒是没想到舞台上那么霸气的他生活中居然如此谦和,想到他的风评不错,又想当年选秀时多少人曾预测他会被作为话题点黑掉,却终于一路有惊无险,登顶称王。这种比赛,做人恐怕比本身实力还重要。他能有今天的地位,也和为人处世的分寸有关系。想到这里陆由连忙道,“师兄,我叫陆由。陆是一二三四五六的那个陆,由是自由的由。”

上一篇:假年 下一篇:支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