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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顾同人)斩愁+虚花悟(斩愁后传)(59)

手一挥,黑白棋子漫天飞起,人生亦如棋,你为何要一子一子、一针一针来逼我崩溃?

赵佚,你好毒。是的,不痛,比起你那些刑罚而言,这可能是最轻的,但也是最大的屈辱。你偏用游戏的态度来非难我,你是存心要一寸寸把我推向疯狂的深渊。

你等着,我不会那么轻易被你逼疯。等到毒性解开那一天,便是你毕命之日。我也顾不得心中那许多疑惑了,不管怎么样,我要你付代价。

我恨不能生啖你肉,生喝你血。

一瞬间,面上的阴冷已尽数隐起,顾惜朝伸手拉起宫女,笑道:“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我找错对象了。”

掩好衣服,推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肌肤一寸寸变成血般的红色,是何等感受?看着那朵毒花在身上渐渐成形,日复一日,又是何种痛楚?

像溪流,轻柔而潺缓,柔软如少女的手心,却能一点点,磨平顽石的棱角。把尖棱的石头,磨得浑圆光滑。

遗憾的是,心不能被磨去棱角,只会给它包上一层厚厚的茧。那个茧,严严地包裹住本来柔软的心,最后,连最后一丝缝都会合上。

那就真的只是一个厚壳了,不再是人的心了。

赵佚站在那里,注意地看着顾惜朝的表情。

顾惜朝先是发愣,继而,眼中的恨意达到了顶峰。那是仿佛要吞噬人的眼神。

“赵佚,我知道,你不把这朵花刺完,决不会罢休。我今天让你一次刺完便罢,我决不再为你跳舞!”

赵佚淡淡一笑:“可以,你随便怎样都可以。不过,你休想我给你今天的解药。”

顾惜朝气得胸口一起一伏,脸色发青。

赵佚悠然道:“你可以选择。”

顾惜朝脸色渐渐平静下来,道:“我没有选择。”

即使是刀山火海,我也没有选择。

赵佚,你够毒。

面前是梅花桩般排列的木柱,下面是火,木柱之间,是倒插的尖刀。这不是刀山火海,又是什么?

“如果我摔下去呢?”

赵佚笑道:“刺穿你哪儿,便是哪儿。”

“如果贯穿的,是我的心呢?”

赵佚转头去望天边的浮云,悠悠道:“那你就死吧。”

顾惜朝定定地望着他,唇角浮起一丝笑容。这个笑容竟不带丝毫杀气。不像他平时看赵佚,眼底深藏的戾气。“我不会死的。我要活着,看你怎么死。”

顾惜朝淡然道:“请皇上出题限韵。”

赵佚在琴前坐下,笑道:“题,便是一曲阳春白雪,韵嘛……我就限你不用轻功,只用舞。”

顾惜朝冷笑道:“皇上,你这韵,可出得险哪。”

赵佚手指在琴上一拂,一串清音如水泄出。笑道:“韵不险,怎显得出你技压群芳。”

你见过把生命悬于足上的舞吗?是,就是如此。

雁过时的惊鸿照影,人欲化蝶的仙姿灵秀。

可是,在冷冽刀光,耀目火光掩映下,为何竟美到绝望的境地。

刀丛中的凄艳,火光中的绝丽。

顾惜朝偶然对上赵佚的视线,发觉他眼中的冰冷,心中一寒。一阵麻木感自脚底升起,骤然明白,怒道:“赵佚,你狠!”

他已经想到,赵佚事先命人在落足的木桩顶部都涂了毒药。那毒也并不是什么剧毒,只是可以让人身体逐渐麻痹。本来这刀上火中之舞便是险到极点,顾惜朝自己都是汗透重衣,内力被阻不能用轻功,光凭舞是千难万难,一个失误便是尖刀穿身,身遭火焚之祸。

如今,双脚已逐渐发麻,那还怎么跳?

赵佚琴声连绵不绝,微笑道:“不要停啊,这曲子就快完了。”

麻痹感已逐渐蔓延到腰部,顾惜朝再站立不稳,身子一歪,便向下摔去。

随侍的太监宫女都已回过头去,不忍再看。

李忠却盯着赵佚,他不相信赵佚会不救。

若论出手之快,又有谁比得过皇上自己。

赵佚脸上仍挂着那个止水不波的淡淡笑容,手指在琴上轻拢慢捻,仿佛全心只在那琴上,顾惜朝摔落,他竟连眼睛都不抬一下。

李忠心中的寒意,越来越扩大。赵佚之狠他不是不知,却不知他竟能狠心到如此地步。他对顾惜朝喜欢是有目共睹,却能眼见他落入刀山火海而面不改色。

鲜血激射而出,艳丽一如顾惜朝背上那朵半开的罂粟。

刀尖已穿过他左腿。

琴音袅袅,绕梁不绝。

赵佚温雅微笑一如往昔,道:“不错,确实值得夸奖。没有穿透骨头,你反应很快。惜朝,你很厉害。”弹出一粒石子,解了封住他内力的穴道。

顾惜朝眼见伤处血如泉涌,纵然未穿透骨头,伤得也绝不轻。一咬牙,一挺腰,人已借腰之力跃起,落在赵佚面前。再也支撑不住,左腿一软,已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