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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离(24)+番外

还债

沈默在确定了自己至少记住了80条传球路线后才关掉影碟机回到房间。他知道秋瑀宸的龟毛性格,万一只画60条路线给他,被他以没有学会自主学习为名再记上20下藤条就太得不偿失了。看看墙上的挂钟,还有15分钟才到还债时间。沈默喝了点水,吃了两块秋家佣人送来的小点心才将藤条和惩罚本装在秋瑀宸好像随意留下的袋子里。

在惩戒室门口喊了两声报告,依然没有应答的声音,沈默决定在惩戒室等秋瑀宸。毕竟,拎着一个尺寸绝不算小的手提袋站在房门口是一件很傻的事情。沈默将惩罚本和藤条从袋子里取出来,放在写字台上。他实在对惩戒室的那张大床没有好感,准确的说,是对这个房间除了碎纸机以外的任何东西都没有好感。在写字台前迟疑片刻,还是觉得应该自觉一点,很愤懑的走到墙角罚站。

秋瑀宸推门的时候沈默已经站了近1小时,薄薄的汗水蒙在额头上,趁着转身活动了下已经酸麻的腿。

“自己放松一下。”秋瑀宸低声命令。

“是,教练”,沈默并不感激这个命令,明明是他自己迟到的嘛。

“今天的训练虽然失误频频,但是比昨天要好一些,当然,鉴于你昨天的表现,这很容易。”沈默觉得秋瑀宸说话的方式非常令人厌恶,可是,秋瑀宸却继续用语言将这种厌恶一点一点加深“距离我的要求还有很大差距,但是今天你的自觉让我满意,所以,我可以允许你还10下欠债。”

“是,教练。”沈默咬牙切齿的说。

“褪下裤子,用俯卧撑的姿势就可以了。”秋瑀宸指示受罚姿势,说完之后还特意看了看腕表。

沈默知道这是在暗示他那该死的3秒违例原则,因此在应答后飞快的褪下裤子,虽然不是第一次受罚,却还是脸红起来。秋瑀宸却好像故意折磨他一般,悠闲的走到桌边,仔细检查了藤条的柔韧性才继续散步一般的回来。沈默的臀暴露在空气里,虽然惩戒室没有窗户(不知是刻意安排还是巧合),但他依然还是觉得阴风阵阵。脸虽然羞得发烫,可臀却冷得打颤。

“咻~啪”,第一藤终于落了下来,沈默咬着牙撑着身子,虽然臂力不错,但是在藤条的力度下还是将身子蹋了下来。

“咻~啪”,第二藤的力道更重,似乎是为了惩罚他因为第一下击打身体的晃动。“撑好。我想你并不希望我罚你保持这个并不舒适的姿势。”秋瑀宸冷声道。

“是,教练。噢”

“啪”

沈默暗骂阴险,哪有这样突然袭击的,竟然迫得他呻吟出声,真是丢脸,沈默的耳朵已经全部红了起来。正当他集中精力等着下一藤时,秋瑀宸却用藤条在他臀上写起字来。酥酥麻麻的感觉比挨打还让人难受,沈默忍了好久,秋瑀宸却好像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藤条的尖端在臀上轻轻滑过,痒痒的如同用仙人球轻轻划,还不如直接扎进去来的痛快。沈默怕秋瑀宸罚他俯卧撑,并不敢晃动身子,可是,那种感觉,就像是带着刺的蒲公英被微风吹起在臀上滑翔一样,别提有多痛苦。

“已经写了2遍,还是做不好吗?”秋瑀宸呵斥道。

猛然间听到秋瑀宸的斥责,沈默条件反射的撑起身子。

“咻~啪”

这一鞭的力道并不轻,一道紫痕已肿成棱子,可是,沈默却觉得比起刚才的藤条划字来,这一鞭,简直太人道了。

“屁股抬起来!”秋瑀宸的声音很冷,沈默终于知道他刚才不落鞭的原因了,无奈只得将身体撑的接近于弓形,脸已经烫得不像是人体该有的温度。他实在是不明白,一向严肃的秋瑀宸怎么还有这么恶搞的时候。

秋瑀宸看着沈默高高翘起的屁股,无声的笑了起来。如果不是刚才近乎儿戏的捉弄,凭沈默的薄脸皮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身体摆出这种姿势。和沈默交手,绝对是心智的角逐,加罚、翻倍这种东西似乎对他并不起作用,他好像从来不在乎惩罚本上可怕的数字,典型的债多了不愁。

“咻~啪~咻~啪~咻~啪”接连的3下让沈默的身子晃了一下,可是又很快稳住身体。

“咻……”

藤条并不落下,沈默知道是没有摆好姿势的原因,咬了咬牙,将暗红中肿起青紫的臀抬起来,却将头深深埋下去。

“呃~”

秋瑀宸的这一下用了6成力道,沈默的身子软在了地上,地板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冷颤,又咬着牙很快撑起来,“对不起,教练。”

秋瑀宸冷冷道:“这一下不算。”说完就以同样的力道又落下一鞭,沈默的身体晃了两下,却没有倒下去,在吸了一口冷气后,又重新将屁股抬起来,头也埋得更低了。

秋瑀宸并不打算再捉弄这个害羞的小家伙,剩下的两鞭落得非常快,以至于打完后沈默以为只落下一鞭又撑起了身子。

秋瑀宸的声音可恶的灌进沈默耳朵里:“因为训练的失误,你今天只有权力偿还10下。想多还债的话,下次要努力了。”

沈默低低回了句“是,教练”就撑起身子,腹诽道:可笑的还债理论。

秋瑀宸知道沈默心中所想,但看着他艰难的直立也不戳穿,指了指墙角,“老规矩。”

秋瑀宸揉着自己发酸的腿,因为不能开车的原因,他在四小内跑步往返了别墅和翼盟总堂。他并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可是,沈默是言寓荆现在唯一的希望,不管是养伤还是逃亡,他能依靠的只有沈默。秋瑀宸知道他必须亲自处理这件事。

秋瑀宸在总堂见到了九天会的右护法,他自然不会亲自出面,只是在监控室里看着御砦鞍和他周旋。

九天会的右护法是一个看起来很阴沉的矮个子男人,说话的声音很刺耳,哪怕是很谦恭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都会让人觉得别扭。

御砦鞍很有经验的表明了立场:“翼盟并不是和九天会过不去,只是这个人,还请韩护法高抬贵手。”

韩护法一脸谄媚,“不敢不敢,愿闻其详。”

御砦鞍的回答很有技巧:“要人的是翼盟一位开罪不起的大小姐,还请韩护法行个方便。”

韩护法做了一个捻须的动作,这并没有什么奇怪,这些人本就有些复古情结,可是,韩护法他一根胡子都没有,这就显得滑稽起来,更何况,还配上了一副原来如此的奸诈表情,“明白,明白。”

和韩护法的交涉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突破,直到御砦鞍亲自送客也只进展到例行公事的通知过九天会的程度。秋瑀宸命人四处搜寻言寓荆,但是他也知道这并不容易。毫无借口的搜寻一个小混混会让翼盟颜面尽失,因此,搜索并不能尽遣精英。而言寓荆因为超过半年的流亡对躲避黑道搜查非常有经验,要找到他并不容易。

虽然言寓荆的逃亡让秋瑀宸微感不安,但是耳机里沈默可怜巴巴的声音还是让他的心情好了起来。今天的检查更像是抗议书,抗议没有意义的无聊训练,秋瑀宸知道沈默的个人英雄主义作祟,他的偶像只能是得分王而不是助攻王,可是,篮球是七个人的运动。这是乔熳汐的理论,他认为对于一场比赛而言,有时候两个好的替补在关键时刻甚至比主力得分手更有用。秋瑀宸用整整一年和无数次惩罚才勉强接受了这个理论,他当然不会强迫现在的沈默,任何理论被接受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甚至带着些惨烈。他并不希望用藤杖来强迫沈默认识什么。只是,现在的沈默至少应该接受,比赛,是5个人的。

“今后一个星期都会是传球练习,不喜欢的话可以用俯卧撑的姿势看别人练,然后画传球路线给我。”秋瑀宸并不是个有幽默感的人,沈默自然也不会把他的命令当作玩笑。

可能是对训练安排不满的缘故,沈默在秋瑀宸上药的时候一言不发,将嘴唇咬出了好多道血口子,淡淡的血腥味化在口中,他又想起了那天满身鲜血的言寓荆。

言寓荆是他最好的甚至是唯一的朋友。十五六岁的少年,最容易为义气这样的字眼热血沸腾。朋友就是全世界,兄弟情义大过天。

得知言寓荆为他承担处分的时候,他狠狠的将拳头砸上言寓荆胸口,“你混蛋!”

“我是混蛋,可你更混蛋。为什么要为我惹上那些人。”同样重的一拳,砸在相同的地方。

沈默狠狠地踢出一腿,带起一阵风声,“为什么,因为我们是朋友。”

言寓荆将沈默踢出的腿向后劈到头顶,韧带撕裂般的疼痛却比不上言寓荆带着浓浓的友情的责骂来得强烈“你他妈知道我们是朋友还去送死。”

沈默翻了个身将腿抽回,“有难同当。”

没有语言了,所有的语言都比不上一个结实的拥抱。放开手的时候,言寓荆笑笑:“你抱太紧了吧,第一次跟我马子接吻的时候都没像刚才那样喘不过气来。”

沈默不说话,只是低着头,良久,才轻声问:“打算怎么办?”

言寓荆只是揽过沈默,露出那种痞痞的带着讥诮味道的笑容,“随遇而安啊。”

言寓荆因为多次违纪已经被记过一个留校察看,这一次,为了替沈默扛下处分,直接被勒令退学。其实,校方也不愿给沈默处分,只是,实在闹的太大。沈默一向品学兼优,家里的背景也不简单,校方正在发愁该怎样处理,言寓荆却主动跳了出来,当然是乐得顺水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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