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支离之游弋(31)

秋瑀宸急打了一个转弯,面色却是如常,“什么?”

非璟煜倒是没有一点见好就收的脾性,接着道,“有没有嫉妒过乔魁首,圣母对他真的很好。”

很长一段时间,秋瑀宸只是开车,甚至是集中全部的精神来开,却在两个转弯之后轻声道,“小时候,怎么可能没有过。尤其是每一次聚会,无论是私人的还是公共的,总能听到关于母亲和熳汐哥之间的传言。好多日子,她整天整天的陪在熳汐哥旁边教他弹琴,和他聊天,我就只能一个人在练功房里罚功课。有时候自己也会想,究竟她是不是我的母亲。熳汐哥每一年生日,无论她多忙都会回来举办盛大的舞会,那时候,我就必须在舞会前的几周里被迫练习更多的曲目更繁复的功夫好为熳汐哥表演助兴。小时候也会难过,也会埋怨吧,后来长大了,就明白了,熳汐哥对我也很好啊,母亲对我也很好啊,还要奢求什么呢?而且,我想,和哥比起来,我大概也不算一个好儿子,她对哥好也是应该的。”

非璟煜笑了笑,很单薄,“那,瑀宸哥,你说我算不算好儿子?”

秋瑀宸笑得很温暖,“小非,只要罹叔知道,你曾经这样问过我,就会很开心了吧。”

非璟煜只是将头埋起来,“那是不一样的。”不知想了些什么,又抬起了头,“我就永远都不会明白,我的妈妈为什么要对别人好呢,如果她是我妈妈,就必须只疼我一个。只可惜,我没有妈妈。”

秋瑀宸心疼地拍了拍他的屁股,这孩子还只是个孩子吧,可是对上非璟煜那双明亮的眸子,潜台词不言自明,回应也难免有些苦涩,“每一个人生命中最重要的都不止是一个吧。”

非璟煜倒是相当固执,“不!我就不会,如果我认定一个,就是一个了。哥哥也好,情人也好,就只是一个,就像是单项选择题,必居其一,只居其一。”

秋瑀宸瞬间觉得有点累,他知道,现在的他背负的不止是自己一个人的悲欢,另一个人,以一种他最乐见也最幸福的方式融入了他的生命,如血与水,难以分离,因此只是道,“小非,哥哥只是哥哥而已。”

非璟煜的声音很闷,“如果我没有不听话,没有一个人去西班牙,你会不会不和沈默在一起。”

秋瑀宸将车停在路边,“小非,如果你没有不听话,没有一个人去西班牙,也不可能和我在一起。就像,即使禹落哥去了两年,熳汐哥也没有和我在一起一样。”

非璟煜将头从圈起的手腕中抬起来,神情是难以言表的认真,“如果哥哥只是哥哥,弟弟只是弟弟,球员只是球员,教练只是教练,那你又为什么和沈默在一起?”

漫长的上部——心情第三十章开始放手

第三十章开始放手

非璟煜将头从圈起的手腕中抬起来,神情是难以言表的认真,“如果哥哥只是哥哥,弟弟只是弟弟,球员只是球员,教练只是教练,那你又为什么和沈默在一起?”

秋瑀宸将手从方向盘上拿开,微微靠在椅背上,像是已经做好了一次长谈的准备,他轻轻揉了揉非璟煜的头发,“小非,你是不喜欢我和小默在一起,还是不喜欢我和别人在一起?”

非璟煜低低道,“我不知道,我没想过回来之后是这个样子。”

秋瑀宸从这一边下车,打开另一边的车门,俯下身子就非璟煜抱起来,非璟煜会意,自己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像从前的时候一样,只可惜,甚至连他自己也异常清楚的知道,已经不可能回到从前了。秋瑀宸抱他上车,要他靠在自己腿上,对这些天而言,近乎是异常的亲近让非璟煜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下意识地死死抓住秋瑀宸的衣服下摆,是不是要永远离开我了,所以,在我这么不知进退的问出这些之后才对我这么好。

秋瑀宸轻轻捏了捏非璟煜鼻子,“小非,从前我跟着熳汐哥,他对我很严厉,很严厉。我那时候就在想,如果,我能够有自己的弟弟,一定会宠他疼他纵容他,让他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弟弟。”

非璟煜抽了抽鼻子,鼻尖凉凉的,他侧躺着枕在秋瑀宸身上,瘦削的脸紧紧贴着秋瑀宸的腿,“然后呢?”

秋瑀宸笑道,“然后,自己做了哥哥才知道,就错的那些事,真是怎么罚都不冤的,想起来,哥对我还真是不错。”

非璟煜低低哦了一声,那自己挨罚看来也不冤了。

秋瑀宸轻轻揉着他头发,非璟煜的头发很硬,甚至有些扎手,“小非,有时候我们很难驾驭自己的情感,就像是当时看到何胥,就会觉得他天生就是做队长的,看见你,就会想像疼弟弟一样疼你,看到小默,就情不自禁的想要爱他呵护他,甚至是在第一眼就认定了那是要陪我一生的一个人。我是不大会哄人的,也难免在陪他的时候想起你,可是,尽管是为你为他做同样的事,心中也一定是不同的。”

非璟煜的身体抖了一下,秋瑀宸的衣襟被他拉得快要变形,他却渐渐松了手,你可知道,我问你这个,并不是想要听你说他对你有多重要的。

秋瑀宸顺着非璟煜脊背,一边用右手拍着他一边用左手替他揉红肿的臀,像是宠一个孩子,非璟煜将身子向里侧靠了靠,狠狠咬着自己嘴唇,腥甜的味道一点一点弥漫,你可知道,我是多么的想推开你,都被这么明确清晰的拒绝了,我又还有什么脸面赖在属于别人的怀抱里不起来,可是,我舍不得,我就是舍不得啊。非璟煜,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卑贱,你为什么不能跳起来踹他两脚然后冲下车收拾行李跟他说永远不见,你为什么做不到?原来,你只不过就是这样一个没用的可怜虫,什么尊严,什么骄傲,原来只不过是贪恋着他怀里的一点点温度。纽约的贫民区,你见过有人去捡被车辙压过的面包,你嗤笑哂笑冷笑说人要活得高贵,可是现在,你和他们有什么分别?

秋瑀宸明显感觉到非璟煜颤抖的身子,可是他依然只是用心的替非璟煜揉着伤,甚至还吟着低低的调子,从前,这个孩子怕黑睡不着,总是闹着自己唱歌给他听,那首略带着残破的《dodo》的调子,浓浓的异国风情。那时候,这个孩子就紧紧攥着他的手,甚至会因为梦魇而在他的手背上留下血痕。

可是今日,依然是同样的调子,非璟煜却突然疯狂般的尖叫起来,啸声很刺耳,接近于跳楼的人从高处一跃之后的声音,“不要唱了!我不听!我不听!”

秋瑀宸将他从腿上抱起来,紧紧拢在怀里,低低唤他,“小非,小非——”

非璟煜额上的冷汗大滴大滴的向下坠,身子一动就牵扯到后面的伤,冷汗落得更急,秋瑀宸起先是用手背替他擦汗,后来竟是顾不得用衣袖去替他抹,非璟煜虚脱了一般,如同电影中的尸体,搭在秋瑀宸肩膀上。“如果,如果最后依然是拒绝,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秋瑀宸轻轻顺着他头发,待他情绪慢慢平静下来,非璟煜动了动身子,像是要逃离秋瑀宸怀抱,秋瑀宸却只是拢着他,“我知道你不好过,我也不好过。”

非璟煜的神态看起来倦极了,只是脸色依然苍白,“没什么。”

秋瑀宸要他重新趴下,非璟煜摇头拒绝,何必呢,如果只是制造回忆的话。你给的已够多,可是和我要的比,却远远不够。

秋瑀宸倒是在一瞬间严厉起来,甚至是狠狠的在非璟煜已经伤痕累累的臀上落下一掌,“小非!”

非璟煜的嘴角又飘起标志性的带着讥诮味道的笑容,还要说什么呢?秋瑀宸倒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再温柔,而是将他按在自己腿上,非璟煜像是真的累了,竟是连挣扎也不想,任他摆布,秋瑀宸还是要他枕着自己,甚至脱了他浴袍,非璟煜的身体本能的颤栗,可是却终究咬着牙没有拒绝。秋瑀宸将手掌缓缓压在他赤裸的臀上,如同从前很多次一样,仅仅是一点点力度,甚至这样的力度连揉开淤血都达不到,可是他明白,非璟煜需要的就是这样的爱抚。两年前,他的强势他的霸道让这个孩子像蜗牛一样,近乎是自虐般的狠狠揭下身上的壳,摆脱了负担的时候也失去了保护,可是两年后,他又如何能让这个孩子将全身的嫩肉都磨成茧,来替代天然的保护壳呢?

“小非——”秋瑀宸轻声叫他名字。很多时候,非璟煜有太多特权。即使在他最生气最愤怒,恨不能用藤杖扯了这小孩的时候,依然只是叫他小非。多几分亲昵,多几分宠爱。即使是沈默,做错了事也会得到他连姓带名的毫不留情的呵斥,可是对这个孩子,他舍得打断他两根肋骨,却舍不得给他稚嫩的心哪怕最小的一点点伤害。即使他知道,其实,无论是怎样的狂风骤雨,这个孩子依然受得起。

非璟煜没答话,只是躺着。秋瑀宸狠狠的在他屁股上打了五下,落掌很快,每一下都在伤势最重的地方,非璟煜的身子就像是濒临死亡的放在案上的鱼,拍一下颤一下,连最后的求生意志都丧失了。

秋瑀宸甚至是带着浓浓的惩罚意味,在他大腿上又狠狠的拧了一把,非璟煜吃痛,却固执地不肯咬嘴唇,任凭冷汗一股一股的流。秋瑀宸看他是真的一副杠上了的样子,倒也是真生了气,“将他身子一拨,就是俯卧的姿势,然后将两腿分开,只细细的掐了一点大腿内侧的嫩肉,“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