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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离之游弋(439)

褚云飞仿佛很鄙夷地将头探过来看了一眼秋瑀宸,“我说了啊,千里送鹅毛,鹅毛啊。”

秋瑀宸轻轻摇了摇头,小刺猬笑道,“我又不会像萨教练那么费心思,不知亲自去搜罗什么,其实我送什么,还不等于是爸送的,都在用爸的钱。”

秋瑀宸笑道,“这么说,其实你早就有打算了?”

褚云飞点头,“是。我想以何叔的名义建一个慈善性质的纺织厂,那些流离失所的孩子就可以在天冷的时候戴着手套翻超市门口的垃圾桶。”

秋瑀宸明知道那样的日子已经过去,可是听小刺猬如此说,还是情不自禁地将儿子双手放在自己双掌之间捂着,小刺猬低头亲了亲爸爸面颊,“爸,现在是七月好不好。”

第九十章

其实,褚云飞来找秋瑀宸是有事说的,小家伙抱着老爸脖子自己也把脖子拔得像长颈鹿似的赖在老爸背上撒娇,秋瑀宸被他勒得难受,轻声嗤他,“乖乖下来,别闹了。”

褚云飞才不理他,抱怨道,“我小时候你都没背过我呢。”

秋瑀宸听儿子这么说,伸手向后面箍住了他腰,起身将小刺猬背起来,“你怎么比你父亲还重。”

褚云飞却是跳下他肩膀了,“四五岁让老爸背叫可爱,十七八岁还这样,那就是可耻。”

秋瑀宸笑问,“那你父亲三十几岁了还这样,那叫什么?”

褚云飞道,“那叫甜甜蜜蜜。”

秋瑀宸转身将小刺猬打横抱起来扔在床上,“别光脚站在地上,凉。”

褚云飞故意哎呦一声,没等秋瑀宸瞪他就道,“爸,给我找个家庭教师吧。”

果然,这句话刚说完,秋瑀宸把刚才没来得及瞪的那一眼又瞪回去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十几个家庭教师,除了我和你父亲踹不走之外,其他的都被你辞退了。”小刺猬起初要上十七门课,后来他就以各种奇奇怪怪的原因辞退了各门课的老师,秋瑀宸知道他辛苦,而且很多东西也是以他兴趣为先,因此也不同他计较,不过小刺猬如今自己又提家庭教师的事,就少不得挨骂了。

褚云飞坐在脚跟上,“我是觉得很多课程不太懂,想好好学一学,而且,这次是我自己要学的,肯定不会敷衍的。”

秋瑀宸知道儿子是下定决心要赶功课了,虽然知道他一向聪明,可到底还是怕他辛苦,因此安慰道,“功课的事,不用着急。你若是觉得有必要,自己安排下时间吧。不过每天的训练和读书笔记依然要做,翼盟和恒河的事,该你做的也要做,知道吗?”

褚云飞吐了吐舌头,“怪不得都想要儿子的,免费劳动力啊。”

秋瑀宸看了看表,不再和他说笑,“我先去公司了,家庭教师的事,你交代安管家吧。”

褚云飞知道秋瑀宸要走,也站起身来,替老爸去衣柜里拿衣服,服侍老爸穿了就自己出去。秋瑀宸被这小家伙侍候的舒服,穿好衣服又情不自禁地吻了吻小刺猬额头,顺便呼噜呼噜脑袋,“今天的果盘我已经吩咐他们摆在你房里了,别忘了吃。”

小刺猬点头,“知道了。”甚至还将秋瑀宸送到门口,装乖似的道了爸爸再见。秋瑀宸心情大好,连不要闯祸都忘了叮咛。

“哥哥,你在忙吗?”尽管真的在忙,迟慕瑀还是暂时放下手中的案子听小蓝帽电话,“你说吧。”虽然腔调是一贯的迟念风格。

乔慕宸带着些试探地问道,“不知道哥哥星期天有没有空,慕宸想邀请您参加今年篮球社的期末活动。哥哥前几年都有来的。”

迟慕瑀想都没有想就答应,“当然。”

乔慕宸也不禁兴奋起来,虽然早都知道哥哥一定会答应的,“今年的活动是去乡村小学过校园一日,哥去年捐了很多东西给福利院,慕宸前些日子还有收到孩子们的感谢信。”

迟慕瑀嗯了一声,“那没什么。今年我会整理一些书送过去,等弄好了再跟你联系。”迟慕瑀不觉得自己是有爱心的人,但是毕竟,他也是在福利院长到一岁半,尽管真的没有什么记忆了,可是他一向觉得,人不能忘本。

乔慕宸也笑起来,“谢谢哥哥。”

“嗯。”虽然觉得幼稚了一点,但是,他还是更喜欢慕宸叫他哥哥,叠字总有种天然的亲切感。

“那慕宸不打扰哥哥工作了。”乔慕宸显然也不是笨蛋。

“嗯,没关系,你挂吧。”

小蓝帽还没有来得及挂电话,却突然听到哥哥的声音严肃起来,“对不起,二叔,慕瑀不该在工作时间接听私人电话的。”

乔慕宸将耳朵贴在了听筒上,是不是连累哥哥了,不过二叔说什么没听到,哥哥的声音倒还算正常吧,“是,我马上拿过来。”

乔慕宸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没事的,二叔今天心情不错嘛,才过了几秒钟,哥哥的声音却突然清晰起来,“慕宸,你早该挂机了。”

安管家的效率还是很高的,褚云飞的家庭教师已经联系他说晚上就可以到,电话里是干净利落的女声,褚云飞看了照片,几分精明强干的样子,点头表示满意。

褚云飞一直觉得数学应该是不难的,他也认为自己的密码学已经好到可以忽略高中数学了,只可惜才第一节课,这个自称叫做北方鲲鹏的老师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褚云飞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人姓北方的,他印象中关于方位的名字只有一个东方不败,好在小刺猬的联想并没有表现在脸上,北方老师,真是一个奇怪的姓氏。不过鲲鹏嘛,逍遥游早被老爸压着背了一遍,这个典故还是知道的。女人叫这种名字真的是很少见的,不过褚云飞还是觉得,真是一个又俗又装的名字。

北方自然不知道褚云飞的真实程度,因此拿了褚云飞的数学试卷过来看,褚云飞倒也乐得大方,反正教学的过程中自己什么水平人家也会知道的,又何必藏着掖着呢。

北方一看褚云飞的数学试卷,已经问道,“你没有上过课吗?”

褚云飞小小的纠正了下老师的话,“我没有上过学。”

北方点了点头,“还不错。”

于是,从最基本的有可能涉及到的地方开始讲,好在老师讲得还算清楚,褚云飞本身又很聪明,因此刚开始的教学也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讲到概率的时候,褚云飞实在不耐烦了,他的试卷概率题没有得分,不是因为他不会,而是因为不知道格式怎么写,对于精通密码学的他而言,概率的问题简直和多项式的乘法一样简单,“老师,麻烦您,排列组合概率这里,不用讲了。”

北方倒是一副循循善诱的样子,“其实不是很难,你可以试着听一听。”

褚云飞道,“不是,是因为我都会。”

北方瞪了他一眼,“都会,都会为什么写不对?”

褚云飞实在是懒得解释,早知道她要这么寻根究底,当时让她讲完算了,不过却还是勉为其难解释道,“因为我没上过学。”

北方倒真是顽固,“就因为没上过学所以才要我给你讲。”

褚云飞倒是干脆,一次解决战斗,将数学书随便翻到一页,顺手指了一个练习题,连眼睛都没眨就报出了答案,“对吗?”

褚云飞本是随便指的,可那道题涉及到的情况太多,尤其是运算方面实在复杂,北方笔算了两分钟才得出答案,大概是面子上挂不住,因此叫褚云飞道,“你怎么算的,给我把过程写出来。”说着还推过了一张草稿纸。

褚云飞摇头道,“我心算的,一下子就出来了,我也不知道过程该怎么写。”

北方道,“你怎么想得就怎么写。”

褚云飞实在是觉得祸从口出这句话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却终究拿着笔在纸上画来画去,是真的写不出运算过程,本来,二加二就是等于四,非要人说是怎么算的,岂不是强人所难。

北方看褚云飞写不出,也理直气壮起来,“给你讲你就好好听,算又不会算。”

褚云飞本来就是随遇而安的性子,他既然这么说,也懒得解释,听就是了。反正那些解题步骤都是要学的,也不算浪费时间。

于是北方从红球蓝球开始讲起,取一次问褚云飞一次,褚云飞实在无聊,自己早知道了过程,北方再谆谆教导,在他这里也像是翻一张早看了八百遍的旧报纸一样,因此只是暗暗记得她的演算过程,北方自娱自乐地讲了一会,却看褚云飞心不在焉,不觉皱了眉,“给你讲你就好好听着,本来又不会,讲你又不听,什么时候才能学好。”

褚云飞点了下头,继续听她讲,讲过了两个题,北方就将书翻到练习题了,叫褚云飞做。

褚云飞回忆刚才北方的解题过程,将两道题写清楚,北方却拿起他草稿看了半天,“你这是倒推的吧。”

褚云飞不觉在心中笑了,这老师虽然啰嗦也还有些水平,看得出自己是先得出了答案再写的过程,因此点了点头,“我不大会用那种方法。”

北方道,“你这次这样写,下道题不一定可以这么写出来。不会用,刚才讲的时候你在听什么?”

褚云飞长出了一口气,想想也是自己不对,既然人家讲了,就试着写吧,可是才写了两步,却真是记不得了,很多事就是这样,明明很简单的,要把它复杂化,解决起来就难了。因此褚云飞对北方道,“您能再讲一遍吗?我忘了。”